,该是问姻缘吧?”
青漓对于这些其实也不怎么信,只是想过来凑个热闹,可这老道话说的好听,头一句就把她给逗笑了。
也是,毕竟是冬日,天气冷,她将大氅的兜帽戴上,遮住了妇人发髻,加上脸显小,竟然也装了一把未出阁的小姑娘。
她来了兴致,也不戳穿,只是笑着问:“大师不妨看看,我姻缘如何?”
老道上下看看她装扮与通身气度,便知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这等人家,怎么会没有良缘呢,加之相貌极美,想必也会得丈夫疼爱,便开口道:“小娘子天庭饱满,面有贵气,正是大大的福相,必定嫁入高门,极得夫君疼爱。”
这话说的有些露骨,若是寻常未出阁的小姑娘,只怕早就脸红了,可青漓现在开着满级大号装嫩,当然不会介意,想了想,又问道:“子嗣如何?”
那老道心下微微一惊,暗道这小娘子好生豪放,但是想着她未曾出阁,又是贵人,自然得捡好听的说,便含笑道:“小娘子有祖上余荫,身上又有福气,婚后必然得男。”
青漓觉得他说的有趣,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准,便继续道:“得几男?”
老道掐了掐手指,信口开河:“不多不少,正好四个!”
他这话说的有那么点靠谱,一直在一边静默的皇帝也有点意动——难不成,这人深藏不露,是自己看走眼了?
略微靠近些,他开口问:“得几女呢?”
那老道一开始就将目标放到青漓身上,倒是没怎么注意身边的男子,听皇帝说话,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向青漓笑道:“令尊么?好生年轻。”
青漓:“……”
皇帝叔叔近来特别介意别人说他老,大师你这样说话,迟早药丸啊!
前些天元朗不小心提了句,都被按住打了屁股呢。
皇帝冷着脸没说话,青漓也不吭声,那老道便当他们默认了,一脸歆羡:“保养的真好,一点儿都不显年纪,不跟我一样,一过五十就没法儿看了……”
青漓:“……”
那老道尤且在攀谈:“这是您的长女还是……”
皇帝低头看看小姑娘,揽住她的肩,微笑道:“小女儿。”
青漓没想到他不仅没把人家摊子掀了,居然还有闲心说这个,禁不住有些惊讶。
那老道却信了,笑吟吟的道:“哎呀,女儿生的如花似玉,尊夫人一定也是美人儿。”
“是啊,”皇帝笑道:“这小丫头,同她母亲生的一模一样。”
青漓:“……”
那老道啧啧称奇:“真是有福气啊。”
皇帝隔着兜帽摸摸她头顶:“该问的也问了,爹爹带你去那边玩儿?”
青漓乖乖的笑了:“我都听爹爹的。”
皇帝扔了一锭金子与他,也不管目瞪口呆的侍卫,便揽着小姑娘往一侧去了,徒留那老道对着金子,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看看人家,多疼女儿啊。”
一众侍从面面相觑一会儿,忙不迭追过去了。
这趟出宫委实称不上愉快,皇帝虽不说什么,面上也淡淡的,可青漓还是知道他心里难过。
两个人的年纪本就差得多,现在可不是能看出来了。
那天她还睡着,听皇帝抱着小儿子问“父皇看起来,是不是比你母后老很多”,既觉得好笑,更觉得心疼。
岁月总是最诚挚的尺,一丝一毫也不会宽宥,青漓既觉得无奈,又觉得伤感,还有些无可奈何。
她很想去宽慰丈夫一二,却也知道他不会愿意听,想了想,还是咽下去了。
她嫁给这个男人十年,他一直待她如掌上明珠,万般呵护,她舍不得叫他难过。
“衍郎,”年关这夜,缱绻过后,她难得主动的环住了他的脖颈:“我们最后……再要个孩子吧。”
面对着新生的小生命,一起照顾他长大,一起看他会睁眼,会爬,会走,会说话,会生牙,这本就是一个奇妙的过程,或多或少的,会叫丈夫欢喜许多。
皇帝不知是否明了她的心意,沉默一会儿,埋头在她肩窝,缓缓应道:“好。”
去年冬天的时候,元朗在董太傅那里得了一株水仙,兴冲冲的拿去给皇帝献宝,或许是因为离了原地,或许是因为照顾不周,它只是生着绿油油的叶子,却没有开花。
等到春回大地,它悠悠的吐出第一个花苞时,青漓被诊出了身孕。
太医说,她怀的是双胎。
皇帝前边虽然有三个儿子,可双胞胎却是头一次,欢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等到夜里,欢喜劲儿过去之后,方才摸着她的肚子,旧话重提,期待之中有些希冀的忐忑:“怀了两个,总该有一个是公主吧。”
“那可不一定,”青漓给他泼冷水:“备不住都是男孩子呢。”
“那就五个儿子了,”皇帝蹙着眉,忧伤中有点愤怒:“要真是那样,朕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