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许念问:“这么冷的天,怎么让你搁这儿罚站?”
“阿姨、咳,周辙的妈妈,说看到我没法好好沟通,张老师让我先出来,各自冷静一下。”
看样子班长的母亲情绪是比较激动,但顾溪文显然也不好过。
许念左看看右看看,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教师办公室门口只有几株不太精神的植物和脱了毛的扫帚为伴,她轻声问她:“你和班长……真的?”
“嗯。”顾溪文点点头,算是默认。
许念小小的讶异了一下,但回想起他们两人在班里的种种蛛丝马迹,又仿佛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们藏得也太好了……”许念由衷地说。
顾溪文好似被这句话戳中了,刚缓和了一些的表情霎时又有阴转小雨的趋势,看得出来是极力忍住了,有些哑然地说:“是我配不上他。”
许念一头雾水——怎么能忽然冒出这种电视剧式的台词?
她待要说话,办公室里女人恼怒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她家长怎么还不来?站着不吭声有什么用,年纪轻轻那种话不是挺会写的?”
许念打眼一瞥顾溪文,她一定也听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在外地,也不管管吗?有娘生没……”
这句话蔑视嘲讽意味很足了,许念心中一震,这话未免太过刺耳,没想到周辙的母亲会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一时间让她这个外人听了也很是愤懑。
同时也暗暗后悔起来:自己一开始就该走的,让自己这样一个外人听到,顾溪文定然难堪。
她没想到平常看着虽然严苛但还得体的周辙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才组织着措辞想要安慰顾溪文顺便告个辞,办公室里却陡然传出一声爆发般的回应,截断了周母将出未出的歇斯底里:“妈!”
周辙只喊了这么一声,可已经足够魄力。
他虽然是班长,但是大部分时候都很随和,但凡班里有人遇到麻烦,甚至老师和同学间有了什么龌龊,都是周辙中和调停的,只有在班级十分哄乱的时候,他才会拿出班长的威势来,而且通常这个时候,还真没人胆敢忤逆他,就这样,周辙一直受着老师的充分肯定和同学们的拥戴做了快两个学期的班长。
许念总觉得周辙像是脸上糊了快面具一样,随意切换,私下里和同学们漫天扯皮,放纵厮混,老师和校领导面前尊师崇文,学习上虽然不能次次第一,但也基本稳定在班级前三。
还是高二的时候,班里有个不注意个人卫生的同学,能够近一月不换衣服,鼻屎球弹地此起彼伏,平时小超市买的零时包装袋总是堆积在课桌里,夏天的时候方圆一米几乎无人敢近身,就连老师也拿他没办法,后来还是班长威猛异常地将人压进卫生间,据说是说教配合暴力,把从来无人在意的校规里,关于卫生整洁的一块从头到尾,愣是在男厕里用震天响的声音读了十遍,强行让那邋遢的同学换了身行头,并且之后也慢慢改正了这使大伙都不太好过的毛病。
也不知道是班长太过能屈能伸还是什么原因,他能在班费收不齐的时候红着脸卖惨,能在同学们对学校各项活动兴趣缺缺毫不积极的时候化身热血战士,鼓舞士气,对于各种场合分寸拿捏的太过到位,许念总觉得周辙大概是个假班长。
但眼前这么一声,明显是动了真怒,和从前周辙管理班级纪律的那种凶法完全不同,是许念从未见过的声色俱厉。
大概里面的几位老师连同家长也没见过这声势,一时之间空气凝滞,落针可闻,这一时大概只持续了半秒,因为在众人仍未回过神来的时候,班长骤然做了件更令人大跌眼镜的事。
“啪”的一声——是他大力拍上了门,许念讷讷地叫了声:“班长……”,周辙却是看也不看,径直来到顾溪文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我们走!”
顾溪文一时也是愣怔,开始时几乎是被班长扯着走的,但没过片刻,她便也莫名冲动的跟着班长跑起来,二人的身影像是困倦时超高难度的数学题,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诶诶诶诶?
高一高二时趴在教室窗玻璃上,围观对面学姐学长们拉拉扯扯,脑补一出爱恨情仇的画面出现在眼前,而主角成了她的班长,和平时不太起眼的顾溪文。
不是这世界中了眩晕的debuff,就是她自己喝了假酒。
许念片刻间有点消化不良,觉得自己可能出了幻觉,可随后急追而出的几个家长老师让她不得不相信。
青春期的爱情……真的很伟大。
她站在走廊里,透过敞开的办公室玻璃门看到他们逃离的身影,简直像是要冲破枷锁一般。而班主任张老师和周妈妈,在后头活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呢追逐。
许念作为一个当事路人,目瞪口呆呆若木鸡地经历了一场“关键时刻学生早恋”事件,揣着颗惴惴的心回了教室。
大课间高三学子已经不强制出操了,他们都在教室里上着拖到下节课开始才结束的必修课,也因此,学校的活动区域除了操场,几乎没人在走动,周辙与顾溪文,一路伴随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这样极其律动的乐声私奔了。
并且因为势头迅猛,连学校的保安都没能警醒并拦住他们。
许念回到教室时,班里是一派鼎沸的人声,一众人忙里偷闲的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
许念听到小钻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