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绕的软语哀求,顾西臣默了半晌,忽的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在她要挣扎之际,复又抬起脸,松开了握着她腰的手:“走吧!”
如蒙赦免,曲玲珑忙不迭离了他的怀抱下床,连衣服都不及修整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顾西臣定定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变的阴鸷。
☆、谈判
曲玲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待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云来客栈门前。
这客栈便是宋子玉一众人包下暂时居住的地方。
碧落已经哭红了眼,她在前面被人制住时便知道不对,待见到自家姑娘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跑出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赶紧的一面帮她整理衣服一边给她带帷笠,她似乎已经失神任她动作,只一心往城内走。
此刻见她回神,碧落大喜忙看她:“姑娘要去找表少爷吗?我去帮您叫一下。”
曲玲珑没有说话,在她已经快要走进客栈之时忽然开口:“回来,不去了!”
说着自转身走了。
碧落只得回身,赶紧跟上她:“姑娘怎么了?”
白纱覆面,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得她的喃喃声:“还有四日,还有四日,四日一过便都好了!”
碧落在旁听的心疼又心酸,眼睛一涩忍不住又掉了泪,怕再惹她想起不愉之事,也不再多言,只紧紧跟在她身边。
回去之后,曲玲珑再没出过后院的垂花门,夜间是和碧落一起睡,门窗锁了一遍又一遍。
如此,终于到了她要出嫁之日,那顾西臣再没出现过,一切都风平浪静。
曲玲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些,只是她着了妆,穿好嫁衣,戴上凤冠,在阁楼上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她心心念念之人带人前来迎她。
就在曲堂礼忍不住要去云来客栈相问之时,有个腰系白布围裙小二打扮的人过来,说是宋郎君派他来传话的。
还需传话?曲堂礼越发觉得有问题,赶忙问:“他们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子玉让你来传什么话?”
那小二道:“郎君本是要过来接女郎的,只是忽然从京里来了一人,看模样是郎君家中的仆人,言说那宋老爷在外被人打的将将剩下一口气儿,让他们赶紧回去看看。那宋夫人一听登时就晕了过去,郎君分身乏术只得派了我过来给女郎带个话,说是待他料理好家中事物定会回来接女郎,让女郎不要忧心!”
曲堂礼听的直皱眉头:“怎的会突然如此?”
大喜之日突遭恶事确实是让人糟心,小二挠了挠头,宽慰了曲堂礼两句便走了。
曲堂礼站了会儿一回身见垂花门下,着了凤冠霞帔的曲玲珑正呆呆的站着。
怕她难以接受,曲堂礼赶紧过去,安慰:“人有旦夕祸福,正赶到这了,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你也别太担心了,待子玉料理好定会回来接你。”
她面上看不出什么,闻言只是点头:“女儿晓得,阿爹,我先上去了。”
回到阁楼上,曲玲珑取下凤冠,换了嫁衣,像什么都未发生一般,拿过红木雕葡萄纹嵌理石圆桌上的绣绷,捻过绣花针细细的绣着早前未完成的鸳鸯戏水,只是那似锋芒的针尖穿过绸布的少,扎到她纤指的多,将将绣了个雏形的鸳鸯翅膀上血珠点点,她却一无所觉。
碧落在旁看的不忍,终于伸手拦住了她:“姑娘,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也莫拿自个儿身子撒气呀!”
曲玲珑挣了挣,没挣的开索性松了手:“不绣了,你把它拿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晚晚间也莫再来!”
只要她不伤自己身子,碧落哪还有不应的,赶紧拿着绣绷将门带上出去了。
曲玲珑坐了会儿,忽然起身将那一直紧闭的南窗打开,望着不远处那朱红色长廊上飘荡的铃铛流苏挂饰出了会子神,又回身到堂中的绣墩上坐着,这一坐便坐到了天黑。
她未掌灯,幽暗中房门忽然发出“吱呀”一声儿轻响,一道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
不妨她背对着门端坐在绣墩上,那人愣了下,轻笑出声:“娇娇在等爷么?”
他说着自走到曲玲珑面前,有月光洒在她面上,眉目漆黑,唇色如血,艳艳眼晕之上贴了倒水滴状的赤色花钿,她难得着了妆,虽比以往要浓丽了些,却也还是美的惑人心。
那人看的“啧啧”轻叹:“爷的娇娇真美,也只娇娇能当的起浓妆淡抹总相宜这句诗来。”
曲玲珑抬眸静静的看着他:“是你做下的。”
不是疑问,是陈述。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顾西臣没否认,扯了个绣墩到她旁边,长腿伸到她两侧大马金刀的将她圈坐着:“爷这是在帮娇娇考量着兔儿爷呢!”
听得他这番无赖话,让曲玲珑心口起伏了几瞬,到底没有发作,依旧平静的看着他:“你想要做什么冲我一人来便好,做什么非得扯上旁人?”
顾西臣摇头:“我倒希望那兔儿爷与娇娇是两不相干的旁人,可娇娇都要嫁与他了,这让爷如何能容忍?”
见曲玲珑眉头立刻皱起,他嘴角轻扬,伸手轻抚她眉心花钿:“少时富足,衣食无忧,父母疼爱,读书考取功名不过是为了显示才情,是以高官厚禄于他毫无吸引力,也就是说他为你舍弃的不过是自己最无用的东西,除却这些,娇娇且看他可还能为你舍弃什么?”
曲玲珑听得冷笑,终于忍不住心中积压的愤懑,一把打开他的手:“我喜欢的是他的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