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个把熟人,即使是分别不久的熟人也是常事。即使安芷知道仇愁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在自己出了门之后就立即跟了出来,然后绕了小道到自己面前假装碰上,安芷也只得打招呼。
但是,让安芷没有想到的是,仇愁居然厚脸皮到这种程度,他竟然一路跟着自己,一边跟还一边说:“既然如此之巧,不如本官去安府看一下如何?啊,说来本官还真是想念安大人府上的吃食。”
“仇大人,貌似您在寒舍只享用过茶水。”安芷毫不客气地戳穿仇愁的借口。
“哦,是吗?”被当面戳穿谎言,仇愁也不脸红,反而大言不惭地道,“既是如此,那么本官更要去一下了,去安大人府上品尝一下吃食。”
“……”听到这话安芷很无语地看着仇愁,但是她也不好意思拒绝,一来两人之后还要共事,二来毕竟仇愁也是堂堂大理寺卿,又出身显赫,随便怎么都能整到自己。
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于是,仇愁就这么跟了自己回了安府。
既然仇愁的借口是品尝吃食,安芷便也大方地让府上厨子做了几样拿手点心。
“嗯,好吃,真是好吃。”点心一端上来,仇愁便风卷残云一般每盘吃了大半。
安芷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仇愁那吃货的样子,倒是不由得轻笑出声。
“安大人,你在笑什么?”仇愁不解地看着安芷。
“仇大人,您出身显赫,家里必定也少不了这些吃食,为何还像孩子一般竟将这些普通的吃食吃了这么多。”安芷感叹道。
然而,下一刻安芷便后悔了。
“安大人你有所不知,因着我是仇家最小的孩子,而想必你也知道,我仇家先祖是经商起家,因此家中最不愁的便是钱财,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我仇家一向对吃食很是挑剔,非山珍海味不吃,即使本官后来成了大理寺卿,分府独住,本家也派了厨子来,一应仇家的山珍海味,吃的我那个腻味哟……”
“所以?”
“哎,你说吧,这仇家何苦,本官就是想吃些寻常的东西还得出去外头吃,而外头的酒家安大人也知道,总是少那么一丝味道,因此,这些寻常的东西对本官来说,反而是极品,哦,对了,安大人,回头可否让你府上厨子再给本官做点,让本官带走?”
“……”
如果可以,安芷真想把自己之前说的话给吞回去,把自己之前差点对仇愁的改观给抹掉。
她就该相信古人说的没错。
狗改不了吃屎,仇愁这样的人,会变?呵呵,做梦!
卷二第贰佰陆拾伍章曾经沧海难为水(肆)
“安大人,今日真是多谢款待!他日若是有空定要来本官府上,本官一定好好招待,以尽地主之谊。”仇愁吃饱喝足,打着饱嗝,顺便手中又拿了一盒精致点心的食盒,很是心满意足。
“那么,下官在此先谢过仇大人了。”安芷满脸堆笑,心里却在想,说走都说了快半个时辰,这人可是还在安府呢。
“好了,也不打扰安大人了,本官这便走了。”仇愁第五次提起自己要准备走了,然而却还在不停地说话,好似想要安芷主动留他下来一般,然而安芷却一并当作不知道,打着哈哈,一路将人送到了府邸门口。
仇愁方才满心等着安芷挽留自己,然而却不料被一个妇人拦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安大人,这是?”
还未等安芷回复,那妇人便开始抽泣道:“仇大人,民妇夫家姓阮。”
仇愁觉得,自己对这个姓很是熟悉,然而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阮家嫂子,你这是作什么?”安芷也被阮夜的举动给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问道。
然而,那阮夜却并没有理会安芷,只是跪在仇愁面前一个劲地磕头道:“请仇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此话一出,像仇愁这般正愁不知道何事留下来安府的人,自然当下便决定不走了。
“你且别急,先与本官慢慢道来,你有何冤屈可申?”
阮夜抽泣着将自己此前与安芷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安芷只觉得很是心塞。
她好心收留了阮夜在府中,没想到自己天天在为她阮夜家里的事奔波,她却觉得自己不可信,如若不然,之前不说便也算了,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哦,原来你便是那日相国寺那妇人。”仇愁听完阮夜叙述的事之后,好好打量了阮夜一番道。
“回仇大人,正是民妇,民妇听说仇大人执法严厉,刚正不阿,因此这次得知大人来了府上,民妇便也来了。”阮夜一上来就给仇愁带了顶高帽子,仇愁自然是很受用。
“那你为何来找仇大人?”见仇愁已经得意地有些飘飘然,丝毫没有追问的意思,安芷只好自己上场。
“这……这……”阮夜嗫嚅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阮家嫂子,本官当初念你孤儿寡母流落在外着实可怜,又因着你一双儿女已经失去了踪影,凭你一己之力难以找着,这才将你留在安府,你若是不说实话,本官想,本官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安芷厉声道。
“安大人饶命,民妇……民妇……”一听到安芷要将自己赶出去,阮夜立即慌了,这帝都虽然繁华,然而却没有她一弱女子落脚之处,她脸色一下子煞白。
“哼!”见阮夜脸色由动摇的表情,安芷冷哼道。
“既是如此,民妇便也不瞒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