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意给邓家嫂子顺气:“嘴长在他们身上,日子是我自己过,由着她们说去,我男人还能被她们给说成她们家的?”
张家婶子进门就听见这一句,脸一热,冲上来对姜如意骂:“哟!山上的狐狸精下凡了,搁这儿唱戏呢!唱的是哪出啊?要勾搭谁家的男人啊?”
马家婶子扯着她:“她婶子,你说话别骂人啊。”马家婶子看着这家里干干净净的,陈设整齐,摆放地妥妥帖帖的,心里就有点儿过不去了。总不能全凭人家一张嘴就给人定了罪吧?
张家婶子抻着脖子:“哟?做了还怕说?咱站了这么多娘儿们在这儿,大伙儿说说看,到底谁是人姨太太?”
姜如意一点儿不气,也不为自己辩驳,反而觉得好笑,轻描淡写道:“哦?姨太太吃你家米粮了?啃你家肉了?要你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家嫂子撇撇姜如意底下的裙子,看她走路都不稳当,呸一声:“现在做人姨太太都不讲究了,连个瘸子也能给人做小老婆。她马婶儿,你家这么多闺女儿,随便推一个出来,不塞过她?”
马家婶子没接茬,她一进门就闻到屋子里的清香,她平时也喜欢在家里养点花花草草,像什么金钱树、绿萝、吊篮之类不开花只长叶子的养了不少。但是花就怎么都养不活,养一株死一株,她一眼就扫到了摆在南边竹台上的那一盆月季,酒红、杏红、粉白香得腻死人,她想,做人小老婆的哪有这闲工夫去种花啊?
那不得成天捉摸着怎么把男人拴在床上?
她在姜如意身上找到了和自己的共同点,就不是怎么想把她往坏处想了。
她好像请教请教她怎么养这花儿。
其他的几个也站在原地不开口,各个伸着脖子四处打量屋子里的陈设,羡慕又佩服,边看还边嘀咕:“我咋没想到吧东西这么摆呢!”
马家婶子站在一排月季跟前挪不动步,姜如意大方地送她两盆,马家婶子赶紧摆手不敢要:“千万别,我怕把你给好不容易开花的宝贝给养死了。”
姜如意说:“怕什么,好好养就死不了。没事儿你就来我这儿坐坐,我跟你说,这花吃肥,但是不能太吃,你瞧这牙签小苗就得种在小盆里,长一圈儿你才能换盆。”这个时候的肥料还没有现代那么详细,分什么硫酸亚铁、磷酸二氢钾之类的催花促花壮枝,大家伙儿饭都吃不饱,田里的稻穗都不一定能长壮实结穗子,更别提花花草草这些败家玩意儿了。
姜如意在现代的时候,自己在北京租的那个单间小房子巴掌那边大,不过带个小阳台,还朝南!就因为有这个,比旁边那个次卧贵了足足一千五百块钱!
所以在阳台种花成了她唯一的周末乐趣了。
以前在姜家,有专门的园丁打理,她娘怕那些花草上的刺扎着她,都不让她弄。
现在钱昱也喜欢研究花草,不过他是喜欢插花,剪成奇形怪状,插瓶子里啦,放盘子里了,然后临摹作画,要么就放在书桌上欣赏。
人家那是艺术,姜如意这是花农。
马家婶子听她说的头头都是门道,心里折服得不得了,她日子过得挺富足,生了五个闺女生不出儿子,她男人也就嘴上说说,心里还是把女儿和她放在心尖尖儿上疼。家里还请了个粗使丫头给她做饭扫院子整理屋子,她每天闲着没事儿干,除了跟一帮老娘儿们说说是非给人做做媒,就是摆弄那些花草了。
马家婶子彻底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钱昱火急火燎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场面就是一群妇人和和睦睦地坐成一个圈儿,围着襄襄,各个说得眉开眼笑,手里端着热腾腾的奶茶。
一颗悬着的心落下来,邓家嫂子眼睛尖儿,头一个瞅到门口的钱昱,站起来道:“哟!时间不早了,我男人该下工了,得回了。”她有点儿怕钱昱。
其他人纷纷站起来和姜如意告辞,钱昱走过来,她们错开身子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出去。
马家婶子捧着两盆花,姜如意让她别急,她去给找两个纸袋子套一下,马家婶子说:“不用,我搂着正好,闻闻花香。”她走到钱昱边上,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见这位小相公,模样是真俊啊。
马家婶子遗憾地叹了口气,意犹未尽地出了门。
张家婶子生她气,早就跟着孙寡妇走了,要是两人知道钱昱后来回来了,肠子八成都能悔青。马家婶子干脆去田里找她男人,老马等她半天儿了,人长在天地交接的那条线上,头顶是橘黄色的夕阳,一大片光芒罩在身后,脚下是黑沉沉的大地,马家婶子看到这个场面说不出什么,就是内心莫名的动荡。
心跳的有点快,正好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老马说:“上哪儿抱得花啊!”
马家婶子:“钱公子有福气啊!”
老马笑:“哟呵!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马家婶子说:“你闺女连人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老马说:“人送你两盆花,你也不至于这么损自家闺女吧?”
马家婶子说:“还是听你的,找老实庄稼汉嫁了算了。就算人真的是给人做娘姨的,我也心服口服!”
老马哈哈笑,旁边老张走过来,一边擦着脑门的汗,一边四处张望,问马家婶子:“他嫂子,弟妹没跟你一块儿吗?”
马家婶子摆摆手:“她先走了啊。”
老张就要跟他们一道儿回去,马家婶子扯扯自己男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