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我了。你放心,我会把你留在最后一个的。”
冰糖脸色煞白,气得话都说不出。阮翎君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楚卿,那眼神让楚卿莫名地一阵火起,似乎即便他狼狈至此,也丝毫无损他的风仪。
“你就好好享受百虫毒的滋味吧,阮翎君,你一定会让你死得刻骨铭心。”楚卿撂下这句话,眼神凶狠地走了。
待他一走,冰糖赶紧上前,望着阮翎君沉静,但明显强忍痛苦的脸色,焦急道:“哥,现在可怎么办?那家伙一定会去天水庄搅个天翻地覆。”
“小姐。”白若水嘶哑着声音说道,“现在不是担心天水庄的时候,少主中了毒镖,正在运气将毒排出体内,你莫要惊扰他。”
冰糖一听立刻离他远远的,回头又望着白若水:“若水,你的伤势如何?”
白若水苦着脸说:“少主一直保护我,我倒是没有大碍。”他凄楚地笑了一声,目中尽是自责,“明明我才是仆从,结果却让主人挺身保护,我真的……”
“别说了,若水。”冰糖心疼地摸摸他苍白的脸,“在他的心里,你和伶俐早就如家人一般,无法舍去了。”
白若水望着冰糖,勉强挤出笑容。
阮翎君竭力运功逼毒,强行将扩散的毒性推出心脉,猛地吐了一口黑血,只觉头晕眼花,身体无力地失去了平衡。冰糖急忙上前扶住他,让他躺在自己怀里,抱着他的身子心如刀绞。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你还答应过我,要对我的下半辈子负责呢……”她的泪滴在阮翎君的眼睫上,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无声而痛楚。
罗帐内,也有另一个男人枕在女人的膝头,望着虚空沉寂无言。紫玲玲将滑落在楚卿脸上的长发拨开,动作轻柔无比,怀着满满的爱意。
“他们都已经落在你手中了,为何你还是不开心。”紫玲玲道。
“是啊。”楚卿呢喃,“我本以为我会扬眉吐气,欣喜若狂……可如今,却只感到疲惫。”
“既是如此,我便告诉你一件事,纾解你的疲惫如何?”紫玲玲咬了咬唇,莞尔笑道。
楚卿翻身望着她,笑着问:“什么?”
“我有了你的骨肉。”紫玲玲低柔地说道。
楚卿一霎间怔了一怔,许久才缓缓地坐起身,像是不可思议般回头望着紫玲玲。长发披落于她的胸前与后背,曼妙的曲线一览无遗。他怔怔地望着紫玲玲,半晌才开了口:“真的?”
紫玲玲瞧着他表情一再地变幻,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真的。”
楚卿深吸了一口气,既没有感到喜悦,也没有感到不满,他只是探过手去,轻轻地覆在紫玲玲的小腹上,将耳朵贴上去,语声近似梦呓:“想不到,我也会有骨肉……想不到,我也会有……”
他低垂的头头一次在紫玲玲面前显得如此乖顺,让紫玲玲松下了一口气,无限爱怜地缕着他的长发,轻声问道:“你高兴吗?”
楚卿避而不答,他闭上眼,贴着紫玲玲温热的肌肤,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亲人是什么感觉,因为我从未得到过。”
他自小被爹娘遗弃,又被楚夫人当做利用的筹码而养大,当他无意间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后,便对抢走他一切的阮翎君恨之入骨。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阮芷怜会爱上了他。
他的亲妹妹竟然爱上了他!
受尽了苦楚,受尽了煎熬,但她不明白,她非他不可!
“你可知道,那个傻姑娘让我受了多少煎熬。”他喃喃出声,“当我无法躲开她的爱意时,那种痛苦,简直让我无比地厌恶自己,厌恶到想要一死了之。”
一把剪刀,断送了那一缕单纯无邪的香魂。直到很久很久,他夜夜都还能听到她低低啜泣的哭咽声,扰得他不得安眠。
紫玲玲怜惜地抚摸着他的脸,柔软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乌发,他的耳垂,他的唇角。柔婉的声音渐渐变得朦胧,浸润在一缕奇异的香气中,随着她的指尖缓缓慎入楚卿的耳鼻。她悄然说道:“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你就当做这是一场噩梦,将一切都忘记吧……”
楚卿不知为何渐渐感觉到了一丝睡意,他实在太疲倦了,恨得太疲倦了,遥遥地听到紫玲玲的话语声,唇边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忘记……谈何……容易……”
不,忘记——非常容易。
他沉沉地陷入了昏睡之中,安详得仿佛只是一个孩子。紫玲玲流下泪来,热泪滴在他的脸上,也没有惊动他的安眠。她将楚卿放在床上,又替他盖好了被子,最后凝望着这张令她痴狂的容颜,在他的唇上印上深深的一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将忘记一切,包括她。
可是今后,他将永远属于她。
地牢的壁灯被点燃的时候,冰糖还抱着昏迷中的阮翎君啜泣不已,白若水亦轻轻抚着叶伶俐的脸颊,黯然神伤。
紫玲玲提着罗裙款款走下阶梯,她看上去那么美,美得犹如仙子。冰糖望见她眼里的微笑,错愕道:“你真的下手了?”
紫玲玲说:“当然,比起狠,女人丝毫不会逊于男人。”
冰糖无言以对,遂而又道:“那你还想做什么?”
紫玲玲叹了口气,对冰糖幽幽道:“你给了我一个扭转人生的机遇,出于报答,我会放你走。”
“那他们呢?”冰糖问道。
“我要夺下天水庄,替他了却心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