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心跳正在恢复正常!”
“体温正在恢复正常!”
“呼吸功能正在恢复正常!”
……
“病人的家属在吗?是的,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不远处,景木一身狼狈的倚在墙壁之上,衣摆上沾染着点点血渍。良久,他站直了身体,将军帽戴上,正了正衣领,转身,大步的朝医院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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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落落的阳光撒了一地。
云澜眯着眼,抬起手慢慢的挡在眼前,有光从指缝漏下,暖暖的在脸上。
她满足的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又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吱呀--”
门被推开,云母手端着保温饭盒进来,将饭盒放在桌上,转过身,将窗帘拉了起来。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但是云母还是心有余悸。
那天她自己回到家,看到的是冷冰冰的客厅,心里突然打了个突,连忙走到云澜的房间,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云澜全身通红的倒在床上,用手去触碰,热度仿佛都能灼烧到掌心。
普通医院直接宣判了云澜的死刑,她不死心,先后拨通葛家和景木的通讯,但是在葛家的人没有安排好的情况下,景木在短时间风尘仆仆的就赶了过来。
理智的联系医院,转院,请最专业的医生,用最先进的设备……
但即使这样,云澜还是一度的将要死去。
“现在觉得怎么样?”云母打开盖子,手微微有些发颤,一阵清香传了来,云母用正常的声音说,“我给你带了排骨汤过来。”
“阿妈,都说我已经彻底恢复了,不信你去问医生,都是你拦着不让我出院的,哪来什么问题。”云澜说着掀开被子,直接坐了起来,面对着云母,一把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吹了吹,送进嘴里,喝道鲜美的汤,她的眼睛向下弯起:“好喝。”
这一刻,云澜才好像真的像她这个年龄,会撒娇,会胡搅蛮缠。
“那天,景木他在急救室门口陪着我等了一夜。”
云澜手中的勺子一顿,勺子和器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半天才回答:“嗯。”
虽然不知道,但是也猜出了大半,这样规模的医院,凭云母一个人,完全没有不可能,所以剩下的不是葛家就是军部,毕竟当时她和苏晨那天上午才打过照面。
只是,没有想到,是景木。
他不是去参加什么任务去了吗?
见云澜低着头不说话,云母将云澜垂下来的头发别上她的耳后,说:“那天,他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像是几天都没有休息过,一身狼狈,身上甚至还带着血渍,即使那样,他还是站在我面前,说:伯母,我来晚了。”
云澜依旧埋头喝汤,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但是你手术成功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离开了。”云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云澜的背部,缓缓的说:“看得出来,他应该是放下自己的事情赶过来的,有空感谢感谢人家。”
云澜点点头,喝着汤的她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阿妈,我会的。”
被留住医院几天后,眼看开学的日子将近,云澜终于被同意出院了。
通常,药力越强的药物,药力也就越霸道,稀释的倍数就越多,能避免口服的基本上都避免口服。
云澜的做法无疑和自寻死路差不多。
所以在出院的时候,医生看着云澜的恢复状态都啧啧称奇,连说云澜的情况,在医药史上都难见。
感慨完,医生嘱咐了一大堆,说的最多的就是以后“不可贪多,提升类的药物不能乱吃”之类的话,还给云澜强制灌输了一些用药常识。
云澜有些无奈的被迫接受,说实话,别的不敢说,但是经历上这么一次,以后服用药剂的时候,她肯定都会事先查询药品说明书。
好不容易折腾到家,开学的日期已经近在眼前。
云澜收拾完东西后,将家里里外外的也收拾了一遍,最后将景木的一些东西整理好,放进他的房间里,将门锁好,钥匙交给了云母。
第三天天一亮,为了不吵醒云母,云澜悄悄的从房间拿着行李,轻手轻脚的下来。刚刚从楼梯下来,一拐弯,发现客厅是大亮着的。
云母坐在客厅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响动,她朝云澜的方向看去,看见云澜收拾好整装待发的样子,云母挥挥手说:“今天我不送你,只是想看着你出门。”
云澜一下子安静下来,不知道说些什么,许久,她才轻声唤了一声:“阿妈。”
“你看看你,走就早些走,别磨蹭了,等车开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云母像是平时那样细细碎碎的数落着。
“那么阿妈,我走了。”
等到慢慢的消失在云母的面前,云母这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孩子长大了,终归会一个个离开自己,拥有他们自己展翅高飞的世界。
这次车程,没有任何值得叙说的地方。
没有人有景木那样,被她当做神经病的举动,也没有人像景木那样,气压能覆盖周身方圆几米,压的她当时连话都不敢说。
一路顺利的到达凌云的车站,坐着公交轨车,又一路顺利的到达了学校门前。
云澜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年轻面孔,看着校门口依旧伫立着仿佛几个世纪的战斧,坐了几十个小时轨车的抑郁心情终于扫了大半。
因为是冬天,来去的也不过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房间家具之前用白布遮好,现在掀开随意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