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说停一停,或者问问我要不要歇息一下。他的身影在阴森的宫门中穿梭地有些急切,我的话无人回答,更添诡异。
“喂!一线目!”我又喊了一声,像是给自己壮胆。因为他走得太快,宝光粼粼的珠帘摇摇晃晃,一下子就吞没了他的身影。
“走那么快干什么……真是……”我虽然嘴上抱怨,但步子却不敢慢。这废弃的皇宫深红暗绿,蛛网遍布,指不定还闹过鬼的呢!我胆子再大,一个人也不敢久留,于是匆匆跟上。
又拐了不知几个弯,沿着路走下去,还真是个地宫模样的地方。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前进。身后的大门却自动合上了!
这情景!跟大周地道如出一辙好不好?!
“喂!——”我忙朝前面喊了一声,但已经没有一线目的影子了。
“一线目!苏妙手?!”
我渐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转身想把木门推开,却根本是蚍蜉撼树。那木门契合地严实,没有木栓之类的东西,分明里面安装着机关好吗!
我不甘心,一边大喊,一边捶门。等我捶到第八下,身后有人的脚步声。
我忙回头,原来是一线目。
“这门是捶不开的,跟我走吧。”一线目抱着臂膀站在小门口,目光闪烁。
“你搞什么鬼?”我有些不信:“不是出宫吗?怎么这里越走越深了?”
“呵呵,”一线目笑了两声:“出宫的路子当然偏僻些,皇宫大,你感觉走得深了也是理所当然。”他指着身后的小石屋,道:“再从这儿走下去,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出去。耐心些,走吧。”
我还是不信,站在那里并不为所动。
“怎么了?”一线目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不高兴。“你不相信?”
我摇摇头,捂着肚子,故作疼痛:“哎哟,肚子似乎有些疼。我看我还是下次再出去吧……哎哟,得先找个茅厕……哎哟哟……”
偷偷观察者一线目的神情,不悦在他脸上慢慢放大。
当他似乎就要爆发怒气的时候,我就势倒在地上,翻滚着痛叫。
“要死人了要死人了!一线目,你赶快背过去,不然我就地解决了!哎哟哟……”
“哈哈哈——你这个女娃娃倒是警觉!哈哈哈——”
这时,小石屋的门口出现一个黄袍身影,仔细瞧过去,可不是那个老皇帝,覃美人的亲爷爷!
“齐林啊,怎么样,演技还是略逊一筹吧?女娃娃可没全上你的当。”老皇帝和蔼地拍拍一线目的肩膀,在他略带羞愧的表情下,我看见他自脸角掀起一块面皮,然后——
那人根本不是一线目,原来是个假冒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老皇帝唱的是哪一出。
“齐林啊,你去安抚一下七小子,朕随后就来。”
那个男人朝我看了一眼,转身消失在小石屋中。
“女娃娃!”这下只剩下我跟老皇帝了,他招招手,唤我过去。可我还有些犹豫,他又笑道:“我又不会吃人!你怕我作甚!”
想想也是,而且他还是一国皇帝,覃美人的爷爷呢!
我拍拍衣服,走到他身边。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将你带到这里来?”
这语气,简直是又一个覃美人哪!
我不客气地点点头:“您老还帮我易容,是怕覃美人知道么?”
老皇帝但笑不语,他精明地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我浑身发毛。
“真有点像……”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突然伸手将我发间的木簪拔了下来,“……更像了……巧缘呐……”
好好梳洗整理的头发,被突然打散,任谁也不高兴好吧。
我嘴角机械地抽搐了一下,声音尽量平静:“您老……这是什么意思?”
老皇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纵横交错的脸上似乎有什么在闪烁。我瞧见他竟然在哭!就在我被弄得莫名其妙的时候,老皇帝突然一把抱住我,布满褶皱的脸埋在我的颈窝,来回磨蹭,抱住我的手也上下摩挲。像是找到了某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摩挲地我浑身鸡皮。
“大爷,您,您……”他的脸一半热一半凉,就像我的心此刻一半火海一半冰川中一样。我奋力想推开他,他却像死抱着不放,甚至开始隐忍的哭泣也逐渐变成大声的哀嚎。
“秋雅……”
哭声中,我听见他一声叫唤。不知怎的,我放开了试图推开他的手,任由他像个孩子一般,尽情宣泄。
大概他的眼泪流干了,在被他数刻钟的“非礼”之后,他放开了我。
“女娃娃……这是……”大概他还有些神志不清,用袖袍使劲擦着眼睛,那模样,跟街上被子女遗弃的老人一样委屈。“呵呵……我刚才哭了?”
他又摸了一下眼睛,抬头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对他瞬间变换的表情有了一些抵抗力,忽略颈窝胸前粘湿的难受,点头道:“而且还抱着我哭,眼泪鼻涕都擦在我身上了……”
我有心示意他看,他却笑得更欢了:“真是个好孩子!……我放心了!”
大概情绪发泄完毕的老人都有一个神志不清的时刻吧?我姑且不在意这段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趁着他现下心情不错,我朝他伸手:“簪子还给我吧!”
“什么?!”老皇帝的迷糊期貌似更长,他望着木簪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什么簪子?!我几时拿了你的簪子?!你这娃娃……”
我翻了翻眼,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