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是你……
“她……什么时候来的?”
“回石姑娘的话,今早。”
忽然那个撕告示的身影晃了出来,难怪觉着熟悉,莫不就是林姐姐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
“回石姑娘的话,她见你不在来福楼就说出去找你了。”
大概还带着一副暴走边缘的怒火吧?不然何至于扯那不相干的告示撒气呢?我咽了咽口水,突然觉着这掌柜对我低眉顺眼,老实巴交的模样跟先前的趾高气昂踢我的行径相差太大了些。不由觉得烦躁:“你先下去吧,本姑娘要好好睡一觉。记着,不许让人来打搅!”
“回石姑娘的话,是。”
“不要每句都‘回石姑娘的话’!我听着就烦!”我又打了一个响嗝,只得对着他后背喊道:“叫胡茶给我拿些解食药来!”
那掌柜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似乎我的待遇又来了个反转?
“你听到没有啊?!”
掌柜终于转身,对我点了点头,还似乎挺不屑!
“听到了不知道答应一声啊!你哑巴,不会说话啊?”
终于,掌柜奴颜婢膝的模样又回来了,他朝我微微躬身:“回石姑娘的话,是你不要我每句都回的……”
我想,我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舟车劳顿加上一次胆战心惊的乌龙,这一觉我睡得极其舒坦。待我完全睡醒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感觉有些渴,我拿起桌上的茶壶摇了摇,没水。叫了两声胡茶,也没人应。无奈,我只有自己去楼厅取水了。
楼道里静悄悄地,似乎整个楼里的人都睡了。扒着楼梯栏杆往下望去,大厅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我踏楼梯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竟显得有些惊悚。
唉,这是以前扮鬼吓人的报应么?
我故意大声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踏楼梯。当又下了三层时,整个大厅的烛火突然全灭了!
什么情况?果真要变得更加惊悚么?
我正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拎着的水壶怎么就脱了手,我本能往前抓,却在踏上下一踏楼梯时踩空,失去支撑,我惨呼即将遭受的悲惨摔运。然而我鬼叫了两声,身上却没一处疼痛传来。似乎我掉到了一个柔软的事物上,我好奇地伸手去摸——
“姑娘,没事吧?”
低沉的男声,带着几许酒气,气息喷在我的耳侧,仿若连我的脸都被他吹醉了。
“啊!”我慌忙撤开手,但是那人柔软的嘴唇印在手上的触觉,仍烫得惊人。
就在我惊叫过后,大厅里的烛火又都亮了,我忙打量抱着我的男人,却在见到那斜跨小半张脸的眼罩时,心情由惊吓变为惊喜。
“单目?!”
听了我的喊叫,单目那只微醉的眼睛里也回了一丝清明:“石姑娘?”
我笑嘻嘻地点头:“你怎么也在这里?”
“口有些渴,就来找水喝……”
“我是问你怎么也在黎国,也在来福楼啦!”
单目一愣,难得在他刚毅的脸上看见一分报敛。他呵呵笑了两声:“我本来是……”
这时,厨房那边有走动声,我看过去,发现是胡茶,但他只掀开布帘露了个脑袋又忙缩了回去。我正要喊他,立马又意识到单目还抱着我,大窘,忙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胡茶!你来福楼缺水啊?大半夜的,害我们连口水都喝不到……”
胡茶这才点头哈腰地从门帘那边过来,朝单目行了一个礼又对我陪笑道:“石姑娘,小的这不正要给您和公子送过去嘛……”
他手上确实端着一壶茶水,看来不是说谎。
“那你们缺蜡啊?刚才突然全黑,差点没把我……”
我朝单目看了一眼,他仿若没察觉到我的感激,只咧着嘴对我笑。
“吓着石姑娘确实是小的错,但是小的只是个跑堂的,管不来门外的风呀……”
这胡茶有些油嘴滑舌,虽然他说得有理,但我怎么听着都觉得他话里有些捉弄的味道。尤其他看我和单目时的眼神,似乎还有些算计。
单目这时笑出声来,对我道:“你不用对着他气恼,算起来,若你不下来找水喝,这风不吹熄蜡烛,我们又怎么能遇见?”
既然单目都这么说,我也没真计较。毕竟就像他说的,没这机缘,我也不可能遇见他嘛!
“公子跟石姑娘是旧识?”
“算是吧。”单目笑道。
“那真太巧了!”胡茶大叫一声,表情如同捡了十两银子那么意外,也不怕搅了他来福楼里客人的美梦。“既然这样,公子与石姑娘可要好好叙叙旧!小的这就去准备些酒菜……”
“不必了。”单目拦住胡茶,目光闪烁地看着我:“叙旧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夜已晚,想必石姑娘该回房好好歇息。”
单目那只眼睛亮得惊人,看着我说话时里面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令承受他注视的我有些燥热。再看胡茶,一副‘就知道你会扫兴’的表情,眼神中写满‘不解风情’的嘲弄。
“没关系,我不困。单目,你就让他去准备酒菜,我们好好叙旧!”
虽然我跟单目真没什么好叙的,但鬼使神差,我还是答应了。
单目收回拦住胡茶的手,又呵呵笑了两声。胡茶得了令,竟显得尤其兴奋,像个泥鳅一下钻入布帘后面就不见了。
整个大堂只剩下我和单目了,刚才见面时的惊喜也不知去哪儿了,一时竟有些拘束。真坐下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