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一个小桶,她旁边的小僧正摔花生,猛一抬头看见那个小身影,朝他一招手叫他:“阿初,你来这边!”
另一个小僧望了眼冯小河:“阿初长得跟女施主挺像的。”
“还真是呢。”于是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冯小河从他们口中得知,阿初原本是遗弃在寺院门口的孤儿,仅仅是由于身体上的一些缺陷,虽然阿初年幼,却很是聪明懂事,康驳初次见到他就喜欢的不得了,可手续没有备齐,无法办理正式的收养手续,也差不多算是寄养在寺庙里的,阿初嘴巴甜,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康驳的心头肉。
冯小河早晨从厨房里拿的栗子,砸开了攥在手里,不一会儿阿初做完晨课回来了,她走过去蹲在他身旁,捏捏他肉嘟嘟的,圆圆的小脸问他:“圆圆同学,你几岁了啊?”
“我叫阿初。”小家伙认真严肃地纠正她。
“好吧,阿初,”冯小河又问,“你几岁了?”
“四岁。”阿初一本正经地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头。
数学学得真好,冯小河忍俊不禁:“那你姓什么呀?”
“我跟我妈妈姓。”小家伙挺得意的,“姓冯。”
“……”冯小河仔细看了看阿初的小脸,心被刺了下,她晃了晃被绷带裹住的半条胳膊,“巧了,咱俩一个姓,我也姓冯,冯阿初,以后你就跟我混,我罩着你,叫姐姐。”
阿初没理她,康驳开门从房间里出来倒水。
阿初哧溜钻进他的怀里,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姐姐说以后让我跟她混,她罩着我。”
这声姐姐倒是让冯小河听着挺顺耳,她乐呵呵地笑了笑。
康驳瞧了眼冯小河,揉揉阿初的头发:“咱不理她,整天打打杀杀的,你就跟着爸爸,等回头爸爸给你骗个妈妈回来,让你妈妈罩着你,咱谁也不怕。”
阿初敬仰地望着康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再教坏了小孩子。”冯小河将视线从康驳身上移开,她拍拍衣服上的土站起来,朝阿初招手笑嘻嘻道,“来,阿初,姐姐还有剥好的栗子给你吃,可香可甜了,你尝尝。”
阿初往康驳怀里又钻了钻,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康驳笑了笑走过来握着它的手一个个的拿过去,最后还留了一个喂给她吃,阿初连忙捂上眼睛,咯咯笑起来,冯小河向上翻了翻眼珠子,她剥栗子容易吗,这俩人父唱子随的,简直就是一对白眼儿狼。
有个小跟班陪她倒没刚来时那么无聊了,康驳也不无聊,每天早晨的必备功课就是,帮她挤牙膏,接好水看着她洗漱完毕,然后阿初在旁边递毛巾,父子俩简直就是她请来的免费服务员。
早上起来,冯小河对着镜子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几天没洗,都打绺了,康驳在她身后看了会儿转身出去了,没多大功夫,拎着两个暖瓶进来了,对冯小河说:“躺到床上去。”
冯小河脸一红,从镜子里看他:“干嘛啊,这大早晨的。”
康驳愣了下,回味过来,靠近她笑:“早晨怎么了?”
冯小河往后退几步:“做这种事不太好吧?还在庙里呢。”
康驳扬扬眉:“做哪种事?庙里不让洗头吗?”
冯小河这才意识到康驳在捉弄自己,又气又恼,怒视着他说了句“无聊”,可康驳听在耳朵里怎么都有点娇嗔的感觉。,他兑好水端过来,乐了:“是你自己多想,还怪我。”
冯小河恼羞成怒,扬声道:“我想什么了?是你多想了。”
“不是我说你,你都成这样了还不能清心寡欲,满脑子都是些少儿不宜。”
冯小河也懒得跟他贫嘴,她自小就有个毛病,有人碰她的头发她就犯困,现在她就困得迷迷糊糊的了,眯着眼睛打哈欠:“你别说话,我要睡着了,张明月一定羡慕我的小日子。”
康驳真的没再说话,他静静扯着嘴角,坐在床边帮她洗啊洗,挠啊挠,冯小河下午醒来的时候他还那样坐着,她揉揉眼睛坐起来:“你一直这样坐着?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康驳看了看她:“我怕你想喝水,醒来找不到我。”
☆、第20章
鉴于这几天庙里上下劳动辛苦,寺里决定于下周举行个庆丰收的小晚会.
老方丈安排给她一个艰巨的任务:煮花生和毛豆。
这种既不费体力又能偷吃的好事她怎么好意思让给别人呢?
洗花生是个难题,还好最近赶上了阴雨绵绵,冯小河把庙里所有能用的盆盆罐罐拿出来接雨水,她坐在长廊的木头椅子上,一边盼着雨再下大点,一边思索着花生应该怎么煮才好吃的问题。
她想:其实花生配点酒才好吃啊。
这时远处开过来一辆车,是来送新鲜蔬果和水的车子,每周三和周六中午来,特准时,然后冯小河就来精神了,她看见车上下来俩人站在长廊上指挥着小僧们卸货,她过去跟他们搭讪。
“你们从山下的镇上来的?”冯小河从兜里掏出瓜子。
“啊。”俩人见面前的姑娘眉清目秀,脸蛋红扑扑的长得比画里的苹果还好看,立刻警戒地望着她,以前可听说庙外的山上都住着狐狸精呢,可别眼前这位就是。
“山下有酒卖吗?”这姑娘笑起来,看起来可乖巧了。
“有啊。”那两人对视了下,其中一人对她诚实说道。
这下她的心里就有数了,她打着小算盘走回去,把瓜子壳扔到阿初的玩具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