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所有有品级的夫人,都进宫来贺喜。
两个小娃娃已经展开了,一个个粉雕玉琢,穿着崭新的衣服,被奶娘抱在怀中,就如个粉团一般可人。
小皇子在这一个月里,从六斤八两长到了十斤。小公主也长大了些,如今终于有六斤半的重量了。不过,在她哥哥身边一比,小小巧巧的模样,还是让人又怜又爱。
因为薛静姝还没出月子,两个龙子也年幼,宫中不曾设宴,只将皇子公主们抱出来给诸位夫人看过,又抱了回去。
虽然是匆匆一瞥,却也给众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个个啧啧赞叹,普天之下,怕再找不到如小皇子与小公主这般精致的眉眼了。
薛静说含笑听着,若旁人夸她,她只觉得一般,但这些夫人夸她的孩子,她却真心实意的高兴。
夫人们不敢久扰,不多久就退下了。薛静姝的母亲秦氏似乎想多留一会儿,薛静姝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单独接见她,秦氏有些失落,依依不舍的离去。
薛静姝听了宫女的回报,没说什么。
她现在虽然还没出月子,但也不必整日躺在床上,只要不去外面吹风就行,早在十多天前,她就已经经常下床走动了。
两个孩子睡在偏殿,她自己闲来无事,就过去看看他们。有一次皇帝进来,见她不在,还吓了一跳。
这些日子,皇帝越发不安分。
自从薛静姝怀孕,他确实已经忍得够久了。不过,那天太医却说,女子出了月子,不宜马上有房事,最好能等到,生产三个月之后,那会儿,身体方才算完全休养恢复好。
薛静姝都不忍心回忆皇帝那时候的表情,想一次笑一次。
时间虽已经是二月中旬,寒气却一直不曾消散。皇帝每次来,都带来些微的寒意。
这天他来时,栖凤宫内殿里安安静静的,既不见两个皇儿的哭闹声,也不见众人在旁伺候。只有薛静姝坐在烛光之下,含笑看着他。
皇帝脚下一顿,慢慢踱过来,问道:“怎么不见其他人?”
“皇儿睡了,我让奶娘将他们抱下去。”
皇帝走到她面前,拉过她的手摸了抹,见是温热的,才安了心,“地下凉,曼曼该去床上等我。”
“还烧着地龙呢,哪里就会把我冷着。陛下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皇帝挑眉想了想,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又不是春祭,也不是休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既然曼曼特地问了,那必定不是普通的日子。
他微微皱起眉头,绞尽脑汁的想着。
薛静姝看他想的辛苦,正要告诉他算了,却见皇帝猛地抬起头来,说:“今日是二月十八。”
薛静姝笑道:“陛下终于想起来了,一年前的今日,正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不错。”皇帝牵过她的手,愧疚道:“是我疏忽了。”
“这有什么?”薛静姝道,“我记得就够了,陛下忘了也不要紧,我自然会提醒你。”
皇帝揽着她的腰,轻声说道:“不会忘。那一天,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薛静姝也以为自己会记不清那天的事,毕竟当时一心只顾着紧张,却没料到事情过了这么久,大婚当日的每一个片段,她却都记得清清楚楚。
包括她跟皇帝行坐帐里,礼毕下床榻之时,她因为借不着力,差点摔下来,被皇帝抱了个正着,还把盖头丢了的事。此时想来,都还觉得窘迫尴尬。
她不由戳了戳皇帝的胸口,小声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丑事。
皇帝点头道:“记得。”
“陛下那会儿心里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笨?”
“不会,”皇帝说,“我只觉得曼曼漂亮,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他一连用了三个漂亮,似乎是为了特地强调。
薛静姝心里一甜,又控诉道:“可是陛下那会儿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却把我吓坏了,以为自己让你不满意。哪知道陛下从来心里想的,跟面上表露的是两回事。”
皇帝嘴角勾了勾,把她戳自己胸口的手指抓住,放到嘴边轻轻啃了一口,“那时候若不将脸绷住,不就让曼曼看出我的紧张了么?”
“原来陛下也会紧张?”薛静姝问他。
“怎么不会,我看曼曼这样美丽,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肯定又是在骗我,”薛静姝笑吟吟道,“不过这话我却爱听。”
她用手在皇帝胸口画了几个圈,“今天正好是我们大婚整一年的日子,曜哥哥就不想做些什么吗?”
皇帝按住她的手,声音微哑,“曼曼不要作怪。”
“怎么是我作怪?”薛静姝将手挣开,推开他,作势要走,“陛下不想就算了。”
皇帝从身后捞住她的腰,搂来自己怀中,解释道:“太医不是说了,曼曼的身体……”
薛静姝挑起眼角看他,“可是曜哥哥不还有很多别的手段吗?怎么?那些话本被我烧了,曜哥哥就将上面的内容都忘了不成?”
皇帝一下将她搂紧,“没忘,怎么会忘。曼曼,你今晚可别后悔才好。”
薛静姝反手勾上他的脖颈,不服输道:“后悔的未必是我。”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却仿佛有春暖花开之势。
第92章养儿
薛静姝出月子的时候,已经是初春了,御花园中那一片杏林又开得热闹。
若她还是自己一个人,看着这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免不了又要悲春伤秋一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