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二姑娘的事情,过后想了想,倒又让她回到了楚恪宁这边,那意思仿佛是让楚恪宁处置。不过楚恪宁也没处置,满府都是郭氏的人,这个走了来的依然还是,倒真没必要一个劲的换人。
秋月自己也知道,这些天都不大敢在楚恪宁面前出现,只做些旁的事情。
“不用管她。”楚恪宁淡淡的道。
“是,奴婢就怕您的事情再出岔子。也不知道老太太和大太太是怎么想的,这事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正好就借了二姑娘身有恶疾这条,赶紧把进宫的念头打消了,也不用如现在这样好像刀尖上耍杂耍一样,拿着阖府人的性命开玩笑。”
香豆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这段时间胆子也稍微的大了些,敢跟楚恪宁说这些话了。
楚恪宁听了笑:“现在的情形是骑虎难下,谁都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香豆听了默默点头,半天叹了口气:“姑娘,您说宫里头真有那种神通广大的人,将这样的事情都能瞒得过去?”
楚恪宁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嗔:“小丫头成天的胡思乱想什么呢?这事着急上心的人够多了,你就不用跟着瞎着急了,安心行了。”
“是。”香豆答应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年纪小小的烦心事倒不少。
楚恪宁也不管她,在院子稍微走了走,带着香豆去看了看守门的婆子等等的,这才回来。到了外面住着,还和府里其他人不是一个院子,她也必须谨慎一些。
洗漱了都已经换上了寝衣,正要睡下的时候,门外面有人拍门,秋月出去看,一会儿领着李妈妈进来了。
李妈妈躬身道:“老太太请大姑娘过去呢。”她的手臂上还搭着一件黑色带帷帽宽大轻薄的大氅。
“现在?”楚恪宁看了看时晷,都已经亥时初了。
“是啊,大姑娘准备准备,跟奴婢过去吧。”李妈妈道。
楚恪宁无法,只能命她出去等着,又重新换了件湖色梅兰竹暗纹缂丝褙子出来,那李妈妈便将手臂上搭的大氅递给她:“老太太说,皇后娘娘来了,这么晚了走动不好,不宜惊动了她那边的人,请姑娘披上。”
楚恪宁披上了,大氅非常宽大,几乎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再戴上帷帽,黑漆漆的一团影子真是谁都认不出来。
就这样一副鬼祟的打扮,跟着李妈妈来到了老太太住的这个院子。还是从侧门进的,进门的时候正好遇见郭氏出来,楚恪宁福身行礼,郭氏站定了一直盯着她进了屋方走。
老太太还穿着拜见皇后时穿的正装,斜倚在榻上明显很累了,腿上盖着件袍子,看见她进来也没多说,直接道:“你收拾一下,去和月瑶住一块儿,动作快点。”
楚恪宁眉头一皱。
之前郭氏欺骗老太太,后来老太太欺骗沈御医,用的都是一招李代桃僵。现在老太太叫自己去和楚月瑶一起住,明显是万一着急了,让自己代替楚月瑶。
楚恪宁摇头道:“孙女住在那个院子挺好的,不想搬地方。”
老太太惊怒交加的看着她,要不是这里非永定侯府,现在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前面还住着那位皇后娘娘,恐怕就要勃然大怒的开始叫骂了。
即便如此依然是咬着牙压低了声音怒道:“你是不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你只当跟晋王定了亲,你就跟这个府没关系了?我告诉你,你愚蠢至极!只要府里有什么事,你一样脱不了干系,要杀头还是充军,全都有你一份!别说你,现在晋王跟你定了亲,就是他也难逃干系!”
铁青着脸瞪着楚恪宁:“滚回去,立刻收拾东西去月瑶那边!”
楚恪宁冷着脸直直看着她:“孙女自然知道府里头有什么事我也脱不了干系,也没觉着自己跟永定侯府撇清了。不过,老太太和大太太张罗的事情,孙女不想搀和,也搀和不了。之前一直都没我什么事,现在叫我过去,万一露什么马脚多不好,还是叫鸣香熟门熟路的好。”
老太太真给气的快晕过去了,嗓子眼里咕噜了半天,不知道是强忍着破口大骂还是怎么着,半天才怒道:“这不是皇后来了?鸣香一个人恐怕不行……”
“您找别人吧,我不去。”楚恪宁依然道。
她当然绝对不会去。老太太明显是想把她给搀和进去,让她越陷越深,说不定这里面可能还有陷害她的什么计谋。
叫楚恪宁相信老太太?那绝对不可能。
老太太气的乱哆嗦,半天才厌恶的道:“还不滚?!”
楚恪宁便转身出来了。一出来看见郭氏身边的丫鬟荷花正在门口等着,一脸孤疑的看着自己,荷花上前道:“奴婢跟大姑娘去收拾……”
“不用了。”楚恪宁淡淡的道,往前走去。香豆提着灯笼小跑着跟上了。
依然是从进来的那个角门出去,这会儿当然没人送了,主仆两个走在漆黑安静的小路上,两边竹子被风吹的‘沙沙’的响,还是有点吓人。
“姑娘……”香豆有点害怕,想跟她说着话,也能壮壮胆。
楚恪宁忙道:“嘘,别说话。”她更加裹紧了大氅,抬头看了看半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便低声让香豆将灯笼灭了。
香豆紧张的牙齿都在打架。
在老太太屋里的时候,楚恪宁还没有特别不安的感觉,只是不愿意搅合进伪装楚月瑶的事情中去,担心被算计。
但出来走在了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被算计的感觉就特别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