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当个小地主婆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能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若能活命,她把所有财产都舍弃都愿意的。
只怕这些人留不下她,即便奉上所有的田地和财产,也有可能遭来横祸。
宋青宛这日把宋元丰送到了宋洐君家里,现在宋洐君不教书了,孩子都留在家中,如今九黎人来到顺成县,到处乱糟糟的,宋青宛不敢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叮嘱宋洐君,她要往袁家村走一趟,那些田地她得做个妥善的处理,为了活命,她必须要自救。
宋洐君瞧着她说得这么严重,也跟着担心起来,应了宋青宛的,却想着跟她一起带着孩子去袁家村,被宋青宛拒绝,她若是这样带着孩子跟宋洐君去袁家村,这村里人瞧见不知道怎么讲了。
先前宋二丫还当着村里人的面污蔑宋洐君,这个傻瓜不辩驳,她若再被人落下话柄,指不定宋二丫把屎盆子扣在宋青宛的头上,到时她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宋青宛嘱托了孩子,就匆匆往袁家村去,然而出了村口不到两里路的样子,就远远地看到一队人马从小官道上下来。
宋青宛下意识的躲入一棵大树后头,目光惊恐的盯着那队人马,那些人的穿着打扮与中原人不同,个个腰间都配了弯刀,身下的马驹又高又大,那一行人行路整齐,队伍齐整,一脸的萧煞。
宋青宛认了出来,这些人是九黎人,而且前面那领队的,身高马大,面无表情,那冷肃的丹凤眼往这边看来时,隔着一里地都把宋青宛给吓一跳,立即躲树后头不敢再出来。
然而宋青宛却是没有想到,九黎人的队伍要进村,必须经过她这边,她刚才明明隔着一里地的时候,她就应该跑山里头的,偏偏她没有跑进山里头,吓得躲在这儿不敢动。
果然当这队伍来到这儿的时候,前面领头的将士忽然停下,眼神往大树瞥了一眼,接着有几个兵卫步伐整齐的往宋青宛这儿走来。
宋青宛听到那皂靴踏在地上的响声,心跳就漏了几个节拍,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九黎人,不会把她当什么细作或是什么坏人给杀了吧,电视里头都这么演的,但愿忽鲁在。
宋青宛很快被两个官兵给拧了出来。
她刚要说几句软话,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时就看到那穿着一身雪白绸衫披着红披风的男子,唇角扬起了一抹冷笑,那双喋血的眸子凌利的盯来,那模样只要宋青宛敢随便出声,他就有可能会出手,因为他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弯刀。
宋青宛一时间心思烦乱,竟忘记了该怎么开口,遇上这些蛮不讲理的人,她今天要如何活命?
那官差松开她,瞬间把她围在中间,中间却露出一块空地,宋青宛一个人站在那儿。
心里明明很怕,可是事以此至,宋青宛反而越发的坚强起来,或许为母则刚,她要活着,丰儿还等着她回去。
于是宋青宛理了理被官兵拧乱的衣裳,脊背挺直,目光不卑不亢的看向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
然而当宋青宛这么看过去后,她才发现那马上男人的眼瞳居然是淡灰色的,淡灰色的眼瞳,如此之熟悉,甚至连面容都有几分相像的。
宋青宛的心猛的一跳,脚步下意识的往前跑了两步,接着又停下来,她压下心中狂喜,盯着马上的男人细细打量,是的,他的眼瞳是淡灰色的,宋青宛穿越以来就只看到一个男人的眼瞳是这个颜色,那就是葛山。
如今这人的眼瞳也是淡灰色的,而且他的长相跟葛山居然还相似,只是年轻了不少,宛如当初宋青宛初见葛山之时的模样,他的下巴都是光洁的,按着这古代三十几的男人就开始留胡须来算,显然这个男人要年轻多了。
宋青宛压下心中的喜悦,脚步不紧不慢的来到马驹底下,那匹白马比宋青宛还要高大,站在这儿她要看男人得仰着头。
宋青宛上前,语气温和的问道:“不知客从何处来?”
马上的男人没想到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还能遇上这么不怕死的女人,这个女人跟他所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居然敢直视他。
完颜宏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马上,目光探究的盯着宋青宛,听到她的声音十分的悦耳,如潺潺泉水一般划过心田,在这个初夏送来一缕暖风一般。
然而完颜宏显然是听不懂宋青宛的话,因为他来中原的时日不长,若不是当初梁帝吩咐九黎族人必须学习中原的文字,否则完颜宏连简单的对话都不会。
完颜宏往贤夫看了一眼,贤夫本就是中原人士,但他却是在关外长大的,所以会中原文字的同时也会九黎语,是完颜宏身边的翻译也不为过,而且还是完颜宏身边的心腹谋臣。
贤夫给完颜宏解释了一下,完颜宏大笑出声,居然问他从何处来,还真不怕死。
“你且抬起头来。”这么简单的话完颜宏是会讲的,只是说得很生疏,就像现代的外国人讲中国话一样。
宋青宛听了就知道他带着九黎腔,琢磨了一会,抬起头盯着完颜宏看,倒没有族人所说的中原女子特别矜持一面,反而显得很大方,倒有几分九黎女子的豪爽。
穿的是粗布衣裳,虽然并不显旧,却也是八成新,头上挽了一个素髻,一支木簪子,只有厚厚的耳垂上有一颗豆子似的珍珠点缀,然而就是这么朴素的一面才让完颜宏吃惊,他认为这才是真正的中原女子。
他描绘不出她的美,但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