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的滋润透出层薄薄的温润的光芒,离它丈来远也能感受道那羊脂玉般的润泽和碧玉的清凉。
忽地一阵风起,微风徐徐,玉牡丹的花瓣片片散落于风中,随风卷起。将至人高时。又一阵猛风袭来,羊脂玉似的花瓣,碧玉似的花瓣慢慢地成白色的轻烟和碧绿的烟雾,然又在半空中形成一朵雾霭玉牡丹。俄顷空中乐声咋起,如晨间小鸟在欢唱,或如夜莺在低呤,或似春雨润大地,或如母亲在哼着摇篮曲。乐止曲终,盘旋在半空中的雾霭玉牡丹顺风而升,直上青云。
原本惊悸不已的众人,忽地亲眼目睹如此景象,亲耳听到曲乐,好似从地狱呼啦地来到仙境,不知身系何年何处。
沉浸在乐声中的人们,无人发现伏在地上的花大宝,他的肩膀在剧烈的抖动。那是他娘的声音,在他幼时哄他睡觉时的哼唱,在抱着小宝时的低呤。
无人的荒山坡,简单的一个小包,是花姑的埋骨之地,小包前面有块简易的木碑,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母花姑之墓,儿花大宝花小宝。
空山无人,花鸟无声,荒芜的坟头。忽地,地上钻出一条条根筯,风一吹,根筯上长出无数的叶子,风再一吹,根劲上长出一朵又一朵的牡丹花骨朵,风又一吹,千朵万朵牡丹齐放,姹紫嫣红,迎风摇曳。牡丹花铺满整个小包,中间那一圈牡丹竟是千金难寻的金边双色牡丹。
六六吩咐婆子扶起花大宝两兄弟,带着他们回了客栈。刚下车,花大宝一个踉跄,人朝地上扑去,在侧的石炭一把扶起他。
花大宝脸色惨白,还撑着谢过石炭,嘴里兀自道:“我没事。”转眼花大宝整个人晕了过去,几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进了客栈。
花小宝跟在后面一会儿叫着姐,一会儿唤着哥。
等大家把花大宝放在床上,花小宝不知从那里抓来的红豆糕往花大宝的嘴边递,一边递一边喊,“哥,糕糕,吃吃,不饿,不饿。”
六六上前哄道:“小宝,你哥在睡觉呢,等他醒来再吃啊。”
“不。”花小宝摇着头,“哥,饿饿。”
花小宝又举起几根指头,“哥,饿饿。”
六六眉头轻蹙,“你哥是几天没吃饭了?”估摸着花大宝是没钱了,怕是几天未吃饭了。
“小宝,你饿不?”六六柔声问,“姐姐让人给你拿吃的。”
花小宝搖头,“我不饿,哥哥饿,我吃,哥哥没吃。哥哥吃,我不吃。”
六六却听明白了,忍着酸意,“小宝和哥哥都吃。”
接着,六六命人去煮粥,自己在旁边哄着花小宝。
等大夫到时,六六才避了出来,往陈茂闵和郭氏的房间走去。
郭氏仍是心有余悸,抓住陈茂闵道:“老爷,今儿真的打雷了,直往人身上打呀,真不能做昧了良心的事啊,那怕吃点亏也成。”
六六踏进屋子里,奇道:“娘,你没有听到乐声吗?”
郭氏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听到了。”
“那你咋只记得打雷呢?”
郭氏紧紧抓住胸前衣襟,“富家老太爷的样子太吓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娘,那是因为富家老太爷干了太多坏事,才遭报应的。我们陈家是积善之家,那是富家那样的人家能比的。”六六安慰着。
“对,对,对。”郭氏松了手,连声应合。
陈茂闵小声道:“你娘给吓住了。”
六六不解,“我们家即没仗势欺人,又没做亏心事。娘,你怕啥呢?”
陈茂闵虎着脸道:“六六,你去把金钗银钗叫来。”
在门外候着的小莺捏着衣角,期期艾艾,“伯爷,小姐,上上月,夫人把吃酒赌钱的老胡一家子赶了出去。离开晋中前,花园扫地的一个丫头跑来说老胡死了,是夫人害死的。”
郭氏小声道:“我是不是对下人太严了?”
陈茂闵面无表情道:“老胡怎么死的。”
小莺回,“听说是输了钱喝多了酒掉坑里。”
“娘,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成了你害死的了?”六六鼓着脸道。
小莺面涩,说了几句话,胆子也大了些,“夫人,那丫头跟老胡家的儿子相好。因夫人赶了老胡一家子出去,她娘老子不愿她嫁到老胡家,她就恨上夫人了,那天故意在夫人面前混说。”
郭氏讪讪,“刚才看到富老太爷的样子,就想起来了。”
“别说半截藏半截。”陈茂闵找了张椅子做下,指着小莺道,“实话实说。”
小莺扑通一声跪下,“当时,她说我们伯府是吃矿工的骨血发家,要遭报应……”
陈茂闵抬手止住小莺的话,让她下去,转身对郭氏道:“你相信那些话?”
六六悄悄退了出去。
一会,陈茂闵出了屋,六六应了上去。
“回京后,你看着你娘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道姑,净给你娘胡说。”陈茂闵忙着外面的事,没太注意后宅之事。不想短短几月,有人把手伸到他后宅了。
六六点头,“什么道姑?估计还没我有本事。”
两人去了厢房,六六进门前,打量了一下四周,方关上门。
六六悄悄道:“爹,我觉得这花大宝不对劲。”
“嗯?”陈茂闵挑起眉头。
六六跳到案桌上坐着,晃着两条腿。
“你娘看见了,非说你不可。”陈茂闵搖搖头。
六六嘻嘻笑道:“爹,你不说,天知地知我知你知啦。”
“爹,那玉牡丹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