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急了,自己是真的不懂啊,他仗着自己文采斐然,所以欺负自己不会诗词作赋是不是?可摇着摇着,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画里怎么光画了她一个人,他怎么没有把他自己画进去呢?习惯了身边有人陪伴,看着画卷里自己身畔空荡荡也的位置,倒有些不习惯了,似乎他随时都会离开似的,看得她有些惴惴不安,被她这么一问,傅荀愣了一瞬,似乎也在想怎么就漏了自己呢?
☆、第十二章偶遇鸟客
风雨前,分外宁静,一连数天他都没有于缭的任何消息,连国子监都瞧不见她的踪影,他几次去小青峰除了蔓蔓葛草就是苍劲古树,空空的一座山头连明月都照出了一片寂寥,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忽然一声不响就在你的生命里消失,换做是任何人心里怕都不是滋味。
可他知道那丫头从不会悄无声息地就离开,如此一想,他便有些坐不住了,中都内风云诡谲,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被人发现与自己牵扯被他爹禁足?又或者该不是被人拐走了?毕竟那个丫头可是一点心思都没有,要骗她比三岁小孩更容易。
思虑再三之后,他决定亲自动手,哪怕是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她挖出来,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可当他行色匆匆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眼前一花,只觉得天地都变得乱七八糟,耳边扑棱棱一阵乱响,一个不属于人的手死死扣在了他的臂弯之上,待一切安静下来,他张开眼睛一瞧,几片羽毛还兀自飘飘悠悠地落下,而那个扣住自己手臂的鸟儿竟也不怕人,反倒凑近了几分,尖喙温暖地蹭着脸颊,样子很是亲昵。
哪里来的……鸟?
傅荀一番惊讶还没完,但见这只鸟浑身羽翼红亮,在日头下竟似附着了骄阳烈火,两只爪子小巧精细,内敛浅淡金光,如此稀罕之物,他可从来都没见过,不论是听说还是史书上,当真是世间少有。
可这边他还没欣赏完,一把轻缓有度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谷儿,又顽皮了,快过来。”鸟儿听到主人唤它,歪头咕咕瞧了傅荀一瞬,似乎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听话地飞了回去,落在了一个人的肩头。
他向后看去,只见长街一侧,不过五步的距离内,正端端正正站着一位贵公子,长身玉立,黑发披垂,疏意清濯的目光在他面上流转了一圈,似是觉得无趣,又转而看向了肩头的鸟儿,一根手指摩挲着颈项羽毛,嘴角带笑,似乎逗鸟对他来说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请问,这只鸟可是公子的?”傅荀瞧见这只鸟不怕生,不禁有些喜欢,可他的主人却似没听见,仍旧自顾自玩弄着肩上的鸟儿,反倒是这只鸟看见傅荀备受冷落,不满意地冲着男子叫了好一阵子,男子这才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云淡风轻地一瞥却是别有深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我这只鸟一向不喜欢污浊的东西,它方才愿意亲近公子,可见公子是个干净的人。”
“干净?”一句话说的奇怪,傅荀有些不明白了。
“公子想不想知道,谷儿跟我说了什么?”男子说着微微一笑,肩头的鸟儿见他买起了关子,当下又不高兴了,在他肩头又蹦又跳,叽叽喳喳乱叫一气,男子被它扰的没有办法,好脾气地笑了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帮他的。”得了许诺,鸟儿这才安分了下来。
“你能听懂它说话?”
“你想不想知道,它跟我说了什么?”男子不答反问,似乎只有这件事他是放在心上的,而其他的问题一概不谈。
若说一只鸟会说话打死他也不信,可男子一定要他听,自己也不好不听。
“公子可知道自己大劫当前,寿数无几就要死了?”一番话,男子说的轻巧,可落在他耳朵里却是另一回事了。绕是有心理准备,虽然知道当不得真,可一个死字绕在耳边,总归是不好受的。
“人之一死连自己都无法预见,你又怎么会知道呢?”傅荀有些好笑,原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却没成想是个带着鸟来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父亲一贯不喜欢故弄玄虚之人,对他也是一样的要求,所以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我方才说过了,谷儿喜欢公子,见不得公子命劫多舛,它要我帮你,我自然是要帮的。”
一只鸟,断人生死?不是自己傻了就是他疯了“既是天命,兄台擅自提点,不怕遭天谴?”
“所以,我才一直活着,不会死。”男子瞧他脸色不甚好看,知道他多半是不信,只怕心里还在轻看自己,不由了然一笑“世人大多贪生惧死,公子会害怕也在情理之中。”说着,男子似乎不打算与他长聊,转身就要走,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值得他去救吗……
虽然知道与一个半疯半傻之人生死之事有些荒唐,可有些事情说的不对就是不对。
“公子说错了。”傅荀提高了声音,对着远去的背影不疾不徐道“活人若活的不择手段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死人若死的问心无愧,又何惧活人,既如此,我为何要贪生怕死?”
一番话让男子的脚步顿住,脸上温然和暖的笑容终于深深地化开了。
还算谷儿这次没挑错人,既是缘分自己就帮他一次又何妨呢,反正他已经赌过许多次了,成也好,败也好,端看天命。
傅荀瞧他步步朝自己折返了回来,若不是周围人群喧嚣,有几分烟火气,他几乎错觉地以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