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得了夏清舒之令,往库房中寻了几样珍奇之物往赵阁老府中送去。但送礼之人却将礼物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赵府不收。
刘奇又将此事匆匆禀报给夏清舒,听罢,夏清舒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知道,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翻看着伤民的口供。
刘奇看着夏清舒对待此事如此淡漠,不免有些着急,得罪当朝阁老那还了得。且将军同长公主殿下也不对付,万一这二者齐齐动怒,将军这些年的功勋都要化为灰烬,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
“将军,属下有一言,斗胆进谏。”
“你说就是。”
“将军毕竟在朝为官,切不可得罪太多权贵,倘若这些人联手打压将军您,怕是......”
夏清舒打断了刘奇之语:“今日之事,是我们的失礼,但该补的礼数我们都补了,他们不接纳,是他们的问题,是他们心胸狭隘。若说得罪,自我决定将这件事送至五军都督府判决时就已得罪了他们。大火已经烧起,朝哪头扑去,他们赵府说的不算,我夏清舒说的也不算,是公道律法说了算。刘叔啊,你就别想那么多......”
“那将军同长公主殿下之间,亦不可闹得如此之僵啊,也得送礼走动啊......”
“长公主殿下怎能同这些污浊之人混为一谈呢......诶呦,刘叔,很晚啦,你就别c.ao心了,赶紧回房歇息吧。”夏清舒自书桌前站起,推着刘奇的肩头往房门走去。
刘奇还想再语,夏清舒伸出自己的“猪蹄”支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紧接着一拉书房之门将他送了出去。
扭头一看,书房的门已经被牢牢关上了,刘奇轻叹一口气,迈着脚步往前院走去。现在时候尚早,他要管理偌大一个将军府,大小杂事不断,怎可能这么早回房歇息?
将军不让他管朝堂公事,但这府内积攒的杂事还是要处理的。
比如方才被赵府退回的礼物要登记入库;比如昨夜大雨,后院几处漏雨的屋檐要修缮......
刘奇一边在脑中理着处理杂事的顺序和安排,一边沿着廊道朝着前院走去。忽然,前面低头走来一人朝他撞了上去。
“哎呦!”刘奇一大把年纪,身子骨瘦,被前头那人撞得向后倒了两步,眼冒金星。
“刘管家!”前头那人发出一声惊呼,见被撞之人是刘奇,吓了一大跳,赶紧松掉捂住脑袋的手,上前跨了一大步,扶住了刘奇摇晃的身子,哈腰道歉道:“对不住啊刘管家,我没看见您在前头。”
刘奇瞪大晕眩的眼,看清了面前之人的容貌:“瞿勇?”
“是我。”瞿勇扶住刘奇在廊道旁侧的木椅上坐下,脸上满是歉意:“刘管家,您坐下缓缓,刚才是我没看路。”
缓了一会儿,刘奇脑中的晕眩消除了不少,只是相撞之处还有些疼,他用手轻轻揉着,缓缓道:“不是派你去找将军了吗?怎么弄得浑身s-his-hi的,还这么晚回来?”
“我在内城四处都找不到将军便跑到外城去寻了。结果在外城寻了许久依旧没有找到将军。”
“将军早已归府,你这浑身s-hi漉漉又是怎么弄的?”
瞿勇答:“今早不是下了大雨吗,那外城有一处排水渠不通,低洼处的街巷道路给淹了。我猜想将军可能在那处查看百姓灾情便寻了过去。结果那村中有一户人家要在门口植树,挖了几个大的种植x_u_e,我一个没留神就掉了进去,浑身都s-hi了。”
听罢,刘奇气道:“那户人家也真是粗心,树未植,x_u_e也该拿东西挡上去,或是做个提示啊。”
“应当是有提示的,只是我走得急未曾注意到。”
“诶呦,你这脸还青了,是掉下去的时候磕的吧?”
“是。”瞿勇点点头。
“我这两天脑袋正愁结,被你这一撞,倒是畅通了不少,我没什么事,不过下回你走路可得注意些。好了,天这么冷,你赶紧去换身衣衫,不然要生病的,我吩咐厨房煮碗面条,你换完衣衫去吃吧。”
“嗯,我谨记教训,一定不会再犯了,多谢刘管家。”瞿勇站起身子,鞠了一个大躬。
“走了。”说罢,刘奇便起身往前院慢悠悠地挪去,而瞿勇在裹着s-hi漉漉的衣衫往后院住处走去,冻得发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奇怪的神情。
“咦,瞿勇,你怎么才回来啊?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官府报案了呢。”回到后院房中,同住的几名家仆围了上来,嘘寒问暖道。
“我啊,走路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掉水坑里了。”瞿勇嘿嘿笑了两声,想扬起嘴角却发现脸已经被冻僵了。
领班吴全见他嘴唇都冻得发白了,道:“大家先别同他聊天。瞿勇,你快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衫,不然要冻出毛病来了。”
“对对。”众人异口同声道,接着便散去。
瞿勇翻开自己的衣柜,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往浴房走去。待他洗完澡往房中走时,恰巧碰见领班吴全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朝他走来。
吴全见着瞿勇回来,立马唤道:“刘管家让厨子送来的,我半路遇见便替你端来了,趁热吃吧。”
瞿勇接过面,连忙道谢:“多谢吴哥。”
“客气什么!”吴全爽朗地笑了两声,拍了拍瞿勇的肩头:“大家都是兄弟,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值班呢。”
吴全说完便转身欲走,瞿勇犹豫了两下,出声叫住了他:“吴哥,等等。”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