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真没能挺过去……
元美玲不敢往下想,也不愿再想下去了。
她一记起徐逸舟苍白如薄纸的面容就心慌。
元美玲走近探了探徐逸舟的额头,已经远不如当初的滚烫,但还是有细密汗珠。元美玲说:“你应该去躺着。”
徐逸舟没动,以沉默做回答,元美玲拧眉:“你还想把身体弄垮,真去阎王殿报道么?”
人一急就容易口不择言,话说出口后元美玲一顿,后怕的感觉让她背脊一凉,却见徐逸舟面不改色,无力将脸埋在了南歌手边的被褥里,对方闭上眼,随着胸口的起伏轻轻呼吸着。
她当然知道此时的徐逸舟有多虚弱,精神状态也极为不佳。
因毒品吸食过量而猝死的例子数不胜数,加上徐逸舟从未碰过那玩意儿,情况有多危险自是不言而喻,就算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也不为过。
元美玲从别处听说了,徐逸舟提出以自身换回南歌,这要求是秦珩提出的附加条件。
没想到徐逸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便答应了。
后来她看见躺在推车上被人从抢救室里抢回一条命来的徐逸舟,眼泪刷的下就流出来了。
徐逸舟的手还使力抓着推车上的护栏,骨节分明,能清楚看见手背上爆出的青筋。
身边人告诉她,徐逸舟就是以这种状态反手将秦珩钳制在地上狠打,那种姿态,分明就是想要秦珩死在自己手上,像疯了一样。
若不是被及时救出,秦珩这条命也许当时就没了。
可惜秦珩的目的到底是没能达成。垂死挣扎之际想拉个垫背,估计他也没想到,徐逸舟还能活下来。
脑袋里如同一团乱麻,等元美玲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徐逸舟已经趴在床边睡熟了。
只是梦里的徐逸舟看起来似乎并不安稳,还紧紧蹙着眉心。
元美玲取了一条毯子为徐逸舟披上,门外有人轻敲门,元美玲急忙起身,在开门的同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陆尧一愣,看了眼睡着的徐逸舟与南歌。
陆尧放低声音:“怎么样了?”
元美玲摇头,接着问:“那边情况怎么样?”
陆尧嗤笑:“暂时死不了。”
稍作一顿,陆尧补充:“但也逃不掉,如今已经立案侦查,除了制造毒品外,从现场发现的手机里数据恢复情况来看,林晏的死似乎是跟他有关系。”
元美玲讶异对上陆尧的眼,陆尧颔首,同元美玲一起往外走:“录音音频是南歌与林晏的一段对话,江队的意思是等南歌情况好些了会再来找她问问情况。”
如此说着,陆尧不免多看了南歌一眼,只短短几天时间而已,对方瞧起来瘦了一大圈,这林黛玉的身形,不想居然还有这本事。
当查到秦珩的躲藏地点有可能就是曾经用来制毒的废弃工厂,一众人想方设法破门而入,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秦珩与南歌厮打而不得空,他们或许没那么轻松找到那暗室。
谁能想到只单单一小作坊,居然还能与地下防空洞相连。
掩上门,元美玲问:“徐志文怎么说?”
陆尧叹息道:“徐叔叔的意思,秦珩他自己的欠下的债就让他自己还了,不准备插手。”
元美玲轻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
徐志文如今就剩下徐逸舟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是想插手这件事,恐怕也无力回天。
天渐渐暗下去,病房内亮起灯。
南歌是被渴醒的。
口干舌燥的滋味让她忍不住轻唤出声,睁开眼帘,最先看见是雪白的天花板,呆呆凝视许久,见四周安静无声,南歌侧过去瞧了几眼。
入眼的是徐逸舟熟睡的样子。
对方将头埋在被褥中,靠在她的手边。
南歌动手想摸摸徐逸舟的头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麻。
南歌忍不住咬牙闷哼了哼,随之而来的是手腕及肩膀上的疼痛感,提醒着她在秦珩处所受的伤,粗略回忆了一遍,南歌全身冒着冷汗,突然记起自己的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脱困,睁眼便是徐逸舟忧心忡忡的模样,没有过分的惊喜,只一个劲的安慰她,道是已经没事了,他在。
那是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如今想来,南歌忽然有些分不清那一段记忆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只是这都无关紧要。
现在她很清醒,徐逸舟此刻就在她的身边,真真切切的。
足够了。
南歌费力想坐起身,不料惊醒徐逸舟,对方抬头,漆黑的眸中还透着略微惊恐之色。
南歌笑:“你做恶梦了吗?”
徐逸舟怔怔看着她,南歌愣了愣,见徐逸舟没作声,狐疑与之对视。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
熟悉的温柔气息紧紧包裹着她,徐逸舟将她小心翼翼圈在怀中,直等到最后,让她重新躺了回去。
唇舌间,以及彼此纠缠在一块儿的呼吸……
如丝如缕,美好的不够真实。
徐逸舟最后亲了下她的眉心作为结束。
他为南歌倒了杯白开水,然后扶着她半坐起身。
喝水的空隙,南歌的目光扫过徐逸舟上手的细微伤口,她舔了舔嘴唇,问:“你的手怎么了?”
徐逸舟低眸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回答:“不小心划伤的。”
方才被盛大的喜悦所包围,南歌这才细细打量起徐逸舟。
南歌心疼:“你脸色很差。”
徐逸舟的手还抚在她的头发上,闻言道:“可能这些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