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笙直接无视他,用力扯开侍女们的束缚,纵身向下一跃。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楚行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将她拦腰稳稳接住。
庭院中疏影横斜,月光里暗香浮动,随风扬起的桃花瓣下,二人相拥旋转缓缓落地。
待在地上站稳之后,飘过来冲三笙翻了个白眼:“每天都要来这么一出,你烦不烦。”
“当然不烦。”三笙松开楚行双臂横展伸了个懒腰:每天跳一跳,心情特别好。
再说了,她这边都闹着要跳楼寻短见,湖对面的宅子里也没传出一点动静,说明她对手下的管理还是卓有成效的嘛。
朝楼顶的三名侍女招招手,示意自己平安无事,看着三个小姑娘捂着胸口直喘气的模样,琢磨着是该给她们一人包个大红封好压压惊了。
行至寝殿中喝了口茶,转身问楚行道:“我让你查的东西,可有眉目了。”
楚行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回禀殿下,都在这了。”
三笙坐到榻上盘起腿,拍拍旁边的空处让楚行也一同坐下,开始一张张翻看起来。
她让楚行调查的,自然是孔涵礼和许昭仪许映然的关系。
那日她利用技能看穿孔涵礼的弱点便是这位许昭仪之时,孔涵礼说自己跟对方从没打过交道根本不认识。嘁,骗傻子呢。图像中女子嫣然一笑全是粉色泡泡的样子,分明就是孔涵礼对人家倾慕已久。还嘴硬不承认。我呸。
晚上一恢复智商,三笙就让楚行对二人的过去深挖狠挖,这一挖,果然是掘出了不少好料。
孔涵礼在楚国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出生寒门无权无势。家乡遭遇水灾,父母双亡只剩下他孤身一人。穷困潦倒身处绝境,却硬生生靠着科举一步步往上,成为楚国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大才。
这个连中三元很是了不得。相当于小学升初中是第一名,初中升高中是第一名,高中升大学还是第一名。而且还是全国性的第一名。含金量极高。孔涵礼立马成为全国寒门仕子逆袭成功的代言人。
至于许映然所在的许家,那也有些意思。
许映然的爹叫许州成,父辈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也是科举出身,但学识不是特别好,连考四届只险险考中了个举人的身份。索性也就不再往上考了。活人还能被书杠死不成。
考试不精,仕途却还挺顺。也算是运气好,放弃科举那年补官正好轮上他,从一县的县令慢慢钻营,竟也升到的四品尚书中司侍郎的位置。许家在京城里是新贵,直到女儿被选入宫中封为昭仪,才算正式在一众权贵之中竖起了名号。
这二人乍一看,一个是学霸一个是学渣,一个是草根一个是土豪,怎么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然而经过影卫们掘地三尺的调查。二者的联系还是浮出了水面。
孔涵礼家乡初遭难的那几年,由于生计所迫,在一处大户人家打了几年短工。而这所大户人家,正是在衢州县被任命为县令的许家。孔涵礼在许家那几年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现在已是无从查证,只知道许家入京之后,历年的仆役名单里再也查无此人,而孔涵礼自己对这段经历也是讳莫如深。
三笙放下手中的纸册,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还以为系统能写出什么好故事呢。原来就是落破书生和貌美娇娘之间的恩爱纠缠。这种梗早几百年地球人就不玩了好吗。
这许昭仪她是见过的。柔柔弱弱娉婷婀娜,最爱对窗吟花对月抚琴,十分的有文化。
低头打量了一圈自己结结实实的小身板,三笙不由愁从心来:孔涵礼若是喜欢许昭仪那一款的。事情还真有些不好办。
“阿行,”她转头问,“我美不美。”
“美。”楚行毫不犹豫的点头。
“全出国最美丽的女子是谁?”
“是殿下。”
三笙慈爱地在他身上拍了拍:这傻孩子。净说大实话。
女大十八变嘛。现在看着虽然不能弱柳扶风,也许再长几年,就能把这林妹妹的婉约之美培养出来些?
实在不行。三笙一握拳头,眼中自信满满:智商不够,她还能以可爱取胜嘛。
不过知道孔涵礼的这段前尘之后,三笙倒是产生了一种新思路。
之前,她一直以为孔涵礼之所以会□□,是因为他本身对权.力的**。但会不会他的初衷就是为了报楚国皇帝夺爱之仇,同时制造和许映然最终能在一起的机会?
如此一来,三笙的另一条猜测成真的几率也就大大增加:那场让皇帝爹一命呜呼的大病,很可能是有人特意为之。
哼。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很好么。玩阴的。谁怕谁啊。
正盘着腿擦剑的楚行抬起头迅速往四周扫视一遍,见并无异常,便将聚在手心里的内劲又收了起来:刚刚,美美的殿下身上有丝杀气。
孔夫子的课堂上现今已形成一种固定模式:他处理公文,三笙拿着笔练字,楚行也练字,但大多时候,都是拿着块帕子,擦他那把永远也擦不够似的剑。
三笙转头看楚行:“阿行,你的功课又做完啦?”
“是。”楚行放下剑恭敬答道,目光在她满是羡慕又愁苦万分的小脸上转了一圈,小声道:“公主,要不属下帮您写?”
三笙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回答,坐在讲桌后的孔夫子便咳了一声。她一惊,立刻端端正正坐好,一边写字一边冲夫子讨好地笑笑:“夫子,你看,三笙写字都好认真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