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冲虚尊者虽稍稍有些诧异,不过像阿涟这等基础差、天赋低的弟子,他素来是不放在眼里的,一时也并未多说什么,只继续上课。
田箩私下喁喁道:“我方才还担心,你又要挨骂了呢。”
田箩一贯睡得熟,自然不知昨晚阿涟同容临上神的事儿。
这幻术成了,阿涟却是没有太过高兴,甚是神色都有些恍惚,只由着田箩独自兴奋喃喃着。
田箩也是半晌才反应过来:“阿涟,你怎么了?”
怎么了。阿涟微蹙黛眉,端得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蔫蔫儿的,简直比被冲虚尊者斥责还要丧气。昨日她见着上神,本是件极开心的事儿,加之上神亲自指点,她更是三生有幸……奈何她是个不争气的,仿佛、仿佛惹上神生气了。
夷璋朝着阿涟的方向看了一眼,同夷珪道:“练习了几日才勉勉强强过关,有什么好骄傲的。”她原是想看她出糗的,结果没看着,心下自然有些不舒坦。
夷珪却是没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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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阁新入学的弟子,除却每日繁重的课业外,还开设了各种增长技艺的社团。这些日子,阿涟深知自己的基础太差,该比旁人勤奋些才是,倒是没有闲暇时间学习别的了。
田箩同阿涟不一样,只是来九霄阁长见识混日子的罢了,虽说她不想收拾行李走人,却也不像阿涟这般将自己逼得这么紧。田箩的娘亲是个贤淑的,打小便教导田箩,女子别的不行没关系,这厨艺和绣活儿却是不能落下的,当下便拉着阿涟道:“你若是不想去,便当做陪陪我好了……”在九霄阁,田箩也就阿涟一个朋友。
阿涟最是心软,何况是田箩,实在拗不过她,便随她一道报了烹饪社。
九霄阁的社团都是需要层层筛选的,可这烹饪社是最冷门的社团,每年报名的也没几个,压根儿不需要比试,只要交了入团费,便成了。田箩打开腰际鼓鼓的贝壳小挎包,打算替阿涟的那份费用也一并付了,阿涟瞧着,急急道:“不用,我自己来就成了。”
阿涟知晓田箩的性子,非但不是有意炫富,反而还会因为自己出身暴发户家庭而自卑呢。她自觉丢人,遇见像阿涟这种,不会瞧不起她,将真心当成朋友的,委实是太难得。
田箩委屈道:“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
阿涟摇头:“没有。”
田箩泫然欲泣:“那你就是瞧不起我的银子。”
“……”阿涟无话可说,只由着田箩付了社团费。
虽说是陪着田箩一道入的烹饪社,可之后,阿涟倒是见识了食物的魅力,一时对烹饪也有些兴趣了。
阿涟学习幻术资质不佳,这烹饪却是难得有些天赋。
烹饪社统共就六七个新弟子,人一少,也便偷不了懒,每回都是认认真真的。
传授厨艺的南鹤仙翁看起来矮矮胖胖,是个好脾气的,实际上这脾气比冲虚尊者好不了多少。几回下来,不知骂了多少女弟子,据说有些女弟子,便是受不住南鹤仙翁的脾气,才退了这烹饪社的。
阿涟却是难得的,一回都没被南鹤仙翁骂过。至于田箩呢,起初被骂过一回,但之后有了阿涟的帮忙,每回南鹤仙翁来检查的时候,都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自然也少了责骂。
这一日,南鹤仙翁传授刀工,只演示讲解了一番,便让弟子们自己动手。
田箩急坏了,小声道:“我方才都没怎么看清楚……”
听了南鹤仙翁的几堂课,阿涟自然多多少少琢磨出一些门道来,遂安抚田箩道:“你别担心。”
田箩便有模有样跟着阿涟雕刻,勉勉强强将手中的胡萝卜雕刻成小鸟模样。虽不及南鹤仙翁雕刻的那般栩栩如生,也算勉勉强强过关了。
阿涟雕刻的比田箩的要更精致些,甚至连鸟儿身上的羽毛,都雕刻的甚是精致。
阿涟将手中的小刀放下,便听得不远处那南鹤仙翁的呵斥声。
阿涟闻声看去,便见那南鹤仙翁正在责备一个个子娇小的姑娘,那姑娘被骂的低垂着脸,手边全是被雕坏了的胡萝卜。
田箩道:“她就是那个小枣妖……”
阿涟听田箩提起过,在她们这批新入学的弟子中,唯有这个小枣妖,独居仙岛。而田箩又私下瞧见过她和萧白上神在一起,便明白这萧白上神就是这小枣妖的后台。
若有这般厉害的后台,应当像夷璋那般神气才是,而阿涟见着这小枣妖的时候,就见她安安静静一个人在角落,除却南鹤仙翁斥责她的时候,被别人注意,其他时候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有后台有优待固然厉害,可这九霄阁的新弟子也是佼佼者,自有一番傲气,不仅不会上前巴结,更是心下鄙夷,不愿同她接触的。
这厢南鹤仙翁斥责完了,便将那小枣妖领到了阿涟的面前,道:“日后她便同你们一组,你好好教教她。”
南鹤仙翁虽然从来没有夸赞过阿涟,却在第一次看到阿涟的作品时,便察觉到她有些天赋,加之她每回都认认真真的,心下自然是欣赏的。
阿涟愣了一下,对上面前这小枣妖水亮的大眼睛,才反应过来。
阿涟自己也是半吊子,自觉没什么能教她的,可南鹤仙翁将这烫手山芋给了她,她身为弟子,自该尊师重道,不能不接。阿涟不晓得该如何同她说话,瞧着她笨拙的雕着胡萝卜,又雕坏了一个,才忍不住道:“你慢慢来,这种事情不能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