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歆终于将在脑中过了许多遍的话说出来,心里有几分不安,他抬头看向卫元崇。
对方面上没有很大反应,语气中掺了几分玩味,他道:“是她?作为礼部一员,你难道不知道——”
卫元歆打断他,道:“并非没有这样的先例,弟也是王室成员,她嫁给我没有违背礼法。我知道周长宁于王兄而言可有可无,但她于我……恳请王兄答应我的请求。弟可以不要封地,但她,周长宁,是我想真心相待的人,请王兄成全。”
“你怎么敢断定她于我可有可无?我对她也……”卫元崇刻意停在此处。
卫元歆面色变了几分,还未来得及做出进一步反应,只听对方朗声笑道:“我说笑的,咱们兄弟俩许久没这样开怀笑过了?”
他心向下一沉,继续请求道:“还望王兄成全。”
卫元崇重新坐回龙椅,开口道:“孤可以答应你,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自称“我”。
“在所不辞。”
“好,孤也不是想为难你,孤记得你小时候是想成为将军罢?也是,你自幼习武,是天生的将才,不去征战沙场反倒成为礼官,孤有时候也觉得着实可惜。西部边界一直有几批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持续骚扰,成了孤的一块心病,孤希望你能领着孤的兵马出战荡平他们,若你在婚期之前凯旋,孤便将周氏王姬让与你,怎么样?”
“让”这个字眼教卫元歆听着难受,他思忖片刻,咬牙答应下来。这个任务于他而言完成的可能性约有七八成,这是他能够承担的最大风险。
朝中很快传遍了卫元歆即将出征这个消息,周长宁也听宫人们闲磕牙时提到,即便万分相信他的能力,也不太希望他在外征战,那太危险,稍有不慎便是马革裹尸,第二日便在朝殿外拦住了他,问道:“你不是文官吗?怎么打仗的事儿也让你去做?那些武官都是吃白饭的?”
卫元歆没有立即回答她,拉着她来到王宫里一处僻静的地方,才道:“我向王兄请求将你嫁与我,待我凯旋便迎娶你。”他本打算归来后再同她说,可是压抑太久的心思疯长,见她来问,他便忍不出把他那些几乎要昭然若揭的心思尽数倾泻出来。
“你说什么?”周长宁不敢置信。
“我一直希望与你相处的时日能慢些,想时时刻刻同你在一处,后来才想明白,我喜欢你,想成为你的夫君,与你相伴一生的人,你呢?是不是也将我看作最独特的存在?”
未待周长宁回答,卫元歆双臂圈住她,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他温热的唇沿着她的面庞一路向下,印在她的眉心、鼻尖,最后是——唇瓣。
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轻拂过她嫣红的唇,感受到温软的触感便立即离开。
尔后他扶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看他,看他目光里的炙热与深情,他柔声问道:“你呢?”
周长宁面色乍红心跳如鼓,当真鬼迷心窍了,她踮起脚尖,圈住卫元歆的脖子,唇畔在他嘴角处落下。
她道:“我等你凯旋。”
他重复道:“等我。”
“等你。”
*
翌日,卫元歆启程,周长宁没能去送他,安慰自己三个月不过弹指,她很快能再见到他,与他成亲。那日互诉衷肠后周长宁才知道她心底的那些情愫并非一厢情愿,连连几日面上都挂着笑意,由衷地开心,时而想到他都能笑出声来。
有了期待,日子便更加充实,永安殿的宫人们也觉得这位主子似乎变了不少,但真让人指出变化之处,又好像是哪里都没改变。
没过几日,周长宁竟意外地在永安殿内看见了风荷,她由人领进殿,周长宁认出那人是卫元歆身边替他办事的人。他早答应过要将风荷带来,他真的做到了,他许下的承诺总会兑现。
她瞧见风荷极其激动,就要拉着她在偌大的永安殿转圈。
风荷一眼看出自家王姬的不同之处,悄声问道:“夷庄王待您该是极好罢?”
卫元崇?他?周长宁摇摇头没说什么,这幅情景在风荷看来是王姬害羞了。
周长宁这几日想明白一件事,前世周仪遇害卫元崇应该是帮凶,或者说是幕后黑手,若没有他的促成,周仪不至于顺利杀害周仪,他不过是想借机引起彦国内乱好一举吞并,周琮倒成了他手下的一枚用完即弃的棋子。
然而他是卫元歆的胞兄,她也能力微弱做不出什么,况且,一直对周仪怀有歹心的确实是周琮,与旁人无关。
她只等着卫元歆回来,二人能离此地稍远一些。
……
两月后,首战告捷,喜报传到了桓奚,周长宁一面替卫元歆高兴,一面又担心他有没有受伤。
然而没过多久,夷军粮草不继节节败退,请求支援,朝中却是六军不发,夷军苦苦支撑背水一战。
六月十八,主帅卫元歆战死沙场。
周长宁听闻他的死讯,脑中一片空白,晕倒在地,昏睡三日。
她还等着他凯旋,怎么等到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