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就看到了她,她在那里招手,我把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她大惊小怪地说:“生子,你来了啊!”我很帅地把头盔一脱挂到车把手上说:“是啊,玲玲!”
她穿的好结实,穿着羽绒服还戴了个大手套,在那里晃着身子。
“叫姐!”她伸出两个大手套摸着我的脸搓了下说:“冷不冷啊?”
“不冷!”我开心地说。
“你不好好陪你爸妈过年,你跑来干嘛?真是不听话,下次不许了啊!”她好像都怪罪到我头上了,我说:“晚上吃什么的?”
她说:“好吃的,我买的菜,婷婷把一只鸡都给吃了,吃过后还说一点都不好吃,这个小东西,真是的——来,我们到这边坐着说!”她拉着我的胳膊然后就坐到了旁边的一个长椅子上。
我突然伸过手去一把搂住了她,她就顺势带倒在了我的怀里,抱着我,眼睛看着我笑,我刚要去亲吻她,她忙躲闪我说:“说过不许欺负姐的!”
我点了点头,开心地是说:“恩,说说话吧,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你家的事,乐乐的事!”其实只要跟她在一起,不管怎样都很幸福了,我不会去多想那些。
“你很喜欢了解姐家里的事吗?”
“只要是你的,我都愿意听,什么都可以!”
“那好,你问吧!”
我说:“你小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小时候啊,小时候就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很老实,学习很用功的,很听爸妈的话的,老师也很喜欢我,每次考试都是一百分,当然小学的时候。”
“有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啊?”
“作文比赛得了第一,上了作文选的,是全国的那种,我家里还有那本作文书呢!”
“你真厉害,那你上过大学吧?”
“上过啊,我在无锡上的大学,纺织专业,原来是无锡轻工业学校,现在是江南大学,我妈是中学老师,我爸就是开纺织厂的,原来厂子很小,三间房子,五六个工人,我爸希望我能从事纺织行业,我就报了那个专业!”她很认真地讲着。
“那后来,你毕业了,就把家里的厂子扩大了?”
“其实也就是这两年,政府的政策扶持发展双石桥纺织业,才有起色的,我毕业后干了好多年,规模也没有怎么扩大,后来政府给了贷款,一点点发展,厂子有三四百个工人了,效益也挺好的,有了自己的品牌,以前都是给人家加工的,随便印一商标,我把学校里学的那些知识都用在了这个上面,如果——”她不说了,摇头一笑。
我说:“你一定还可以的,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做,就不要做了,只要开心就好!”
她说:“我跟你说生子,我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唯一愧疚的就是那些员工,到最后你知道,拖欠了人家好久的工钱,不过总算都还上了,我挺恨自己的,你知道吗?所以,我现在很怕这个,我不敢去相信什么,你不知道——”她情绪很低落,但是又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吧。
我说:“恩,你说!”
“那到最后已经没,没法,没法说了,真的!”她眼泪出来了,我手伸过手搂了搂她安慰她说:“别哭,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不要哭,有我在呢!”
“没事,他被人家,被人家拉去那个什么缅甸去赌博,后来我听说一夜都输了五百多万,我现在都不敢去想,你知道吗?好可怕,那阵子,我正好去法国考察,不在厂子里,他竟然从厂子里转走了五千万,几乎全部的钱,他跟那个会计早就有来往,当时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事,他都隐瞒着我,这个事情发生后,我回来,我问他钱去哪了?他不说,后来你知道多么可怕,打乐乐,竟然打乐乐,我就去护,用那种皮带打了大概——”她满脸都是泪水,可怜死了,她说:“打了有一个多小时,他把钱都输了,他疯了,他拿着刀,我怕他伤着乐乐,我喊都没有喊——”她哽咽了,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的眼泪就出来了,心里难受死了,我也不能去想像那个场景,到现在都不能,一想心里就难受,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承受的。
我紧紧地抱住她,任由泪水滑落,不停地对她说:“别哭,没事了,没有事了,有弟弟在,不要哭了,我明白你,我理解你,我不要你答应我任何,我把你当你姐姐,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任何他想,让我以后照顾你,好不好?”
她擦了擦眼泪说:“我没事,你不要哭,生子,不许哭,姐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给姐一点时间,我没有经历过这事,我以前想都没有想过,就是同龄人,我都不敢这么快地去考虑这个,你比我小,我更不敢,我不是说你以后会变什么的,不是,都是我的原因,我的原因!”
我抱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姐,不要说这些,我心里很痛,这种痛与那些比起来,那些都不算什么,我只希望你好,真的,你做什么决定,我就接受什么,而且会很开心地接受,为你,为乐乐,为我们——”我虽然当过兵,但我也容易动情,我听不得这些事,心里绞着痛。
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去要求,此刻,我只想对她好,我想我应该早一点听她说这些,我就不要为难她了,就不会问她爱不爱我,答应不答应我了。抱着她,紧紧地在怀里,我知道要么我就不去开始,要么我就要对她好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