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激动地抓住了皇后的手:“你要朕怎么弥补你都行!”停了停却又扑朔下了眼睛:“便是你要朕赦了那孽子,朕也从你。”
“当真?”皇后问。
“当真。”皇帝道。却又苦笑:“只是怕现如今,便是朕要赦他,这赦令也出不了这皇宫啊。”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又拿起汤匙:“陛下且别想这些了。龙体安康第一要紧。快,把这汤喝了吧。”
皇后许是心中并不似面上平静。这喂皇帝的手劲儿有些大,有些粗鲁。那汤匙都碰着皇帝牙了。皇帝病中的人受不得委屈,立刻脸就阴沉下来了:这皇后,才给她两句好话就受不得了。
把皇后的手一推,刚要开口斥责皇后,突然皇帝面色一变,只觉腹中火烧一般的痛起来。
“肚痛,肚痛!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看着皇后平静的面容,顿时明了:“你在汤中放了什么!”
“也没放什么,不过就是当日陛下让我下给我儿的药,剩下了一些罢了。”皇后从容道。
“你!怪不得他没死,你!”鲜血从皇帝口中流出,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我正是为了取得陛下的信任,以待今天,故而才狠心往我儿碗里下了一点药。”皇后叹息道:“痛吧?那时我儿也是这般的痛,这般的流血。我这个做娘的,看在眼里却更痛千百倍。自那天以后,我一直被这样的痛折磨着,直到现如今。”
皇帝挣扎着想下床,想弄出一点动响引来人,然而似乎毫无作用。
“现如今,我儿已回转北疆,手握重兵。”皇后施施然站起来道:“他德才兼备,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继承大统的机缘了。”
“所以,此时是陛下上路的时候了。”
皇帝终于停止了呼吸。皇后深吸一口气,倒退两步,噗通摔倒:“来人,来人,快来人啊!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杨义和侍卫一干人等冲入,顿时被眼前情形吓傻了眼。“还不快传太医!”皇后疯了一般的叫:“传向大成!传众臣!”
向大成赶到的时候,皇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众臣哭嚎着跪满寝宫内外。
“大将军,是皇后毒杀陛下!”侍卫统领一见他就急急道。
而不待他说什么,捶胸跺足大哭的皇后已经扑过来揪住了他衣襟,破口大骂:“是你,向大成,是你毒杀陛下,是你让人在我的汤水里下了毒!你好歹毒!”
“皇后毒杀陛下,证据确凿,罪无可赦!”向大成阴沉着脸道:“来人,还不讲皇后拿下!”
还不等左右侍卫上来,而皇后敏捷地拔出了他的佩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皇天后土在上,你们睁睁眼吧!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如此臣子,竟有如此冤屈!我儿阿晏,你要为爹娘报仇啊!”语毕,脖子往刀上一撞,血洒了向大成一身。
三天之后,远在北疆的傅晏就获知了京城的异变。“娘娘在发动之前,就命小的出宫做好报信的准备......临走之前,属下问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对殿下说的。皇后娘娘说,她想对殿下说的,殿下都知道。”皇后派出的信使对傅晏如是说。
傅晏一个人呆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走出屋子,与静候在外面的诸将道:“发兵!”
向大成逼死帝后的恶名传遍天下,失道寡助。北疆军势如破竹般南下,不到月余就兵临京城城下。虞梅仁还想亲自率兵攻城,亲手取了这个侮辱他妻女的贼子首级,岂料不到一日时间京城九门洞开,向大成的手下杀了向大成,献城而出。
四月芳菲里,杨柳巷虞家小院的黑漆大门,披红挂彩。今日虞老爷做寿。街坊邻里们你提着两斤猪肉,我抱着一罐薄酒,前来与虞老爷庆寿。
却见今日虞家却是多了许多衣冠济楚之人。众街坊不由得有些羞手羞足。然虞老爷还是一贯的亲和,一把把人拉住,按到院中席上,并不生分。虞楠裳也跑上跑下,稳沉地张罗着。身边苏子小蝴蝶一样地跟着。
“哟呵,今儿是什么日子?哦,是老大的生辰。这还顾得上办生辰呢,可知他老娘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头!”正忙活间,就听一个尖酸的老妇人声音响起。
虞梅仁虞楠裳对视一眼:这是他娘、她祖母的声音啊!
来者正是虞老太与虞二老爷一家人。虞楠裳逃婚之后,他们怕被向大成报复,连夜逃出了京城,躲到了远远乡下,这时候才回京。京中消息是一概不知。
“我的儿,我的囡囡!”虞老太一见他父女,泪水涟涟:“可算又见这你们了,太好了!哎呀,我的好囡囡,多亏当时没叫那姓向的贼子占了去,不然现在可怎生了得!”
虞二太太也臊眉耷眼地上来寒暄。虞楠裳不太搭理她,只道:“婶娘,快请姐妹们下车,到里屋坐席吧。”
“这......”虞二太太欲言又止。虞老太瞪她一眼:“还不赶紧藏里屋去!”。又粗声大嗓地问虞梅仁:“现下囡囡这婆家如何了?还有愿娶的么?我想想都愁的慌!”
这一声顿时把院中人目光都引了过来。虞梅仁哈哈笑声:“有,有,已经许了人家了,一会儿许就见着了。”
“啥人家啊?啥人家啊?”虞老太急急追问:“我倒是和你说,我们在乡下接住的那家地主家,儿子刚刚死了老婆,小伙子人不错......”
“娘啊,快进去吧。”虞梅仁推着虞老太往屋里走。
进了屋,虞梅仁叫虞楠裳照顾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