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婷看到雪婷的时候,雪婷已经安安静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洁白的被单,洁白的病号服,伸出在被子外的胳膊上,打着吊针。
志豪坐旁边的椅子上,衣服尽湿。
雨婷和志豪对视一眼,不觉暗暗窘迫,志豪只低低说声,“雪婷…落水了。”
雨婷默然无言,眼泪悄悄滚落。
志豪去追雪婷的时候,雨婷也急着跑下来,只见车子一前一后冲出小区,雨婷呆呆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的车子,不觉茫然失措,一声幽幽的叹息,发自内心,眼睛一片迷糊。
雨婷跌跌撞撞上了楼,俯在沙发背上,痛哭起来。
带着自责与不安,甚至还有那么点儿羞愧,雨婷哭了良久,才想起现在当紧的要做什么,忙拨通志豪的电话,发现铃声从卧室里响起,志豪的手机还在卧室里呢。
雨婷急忙打雪婷的电话,通了,雨婷急着大喊,“雪婷,你在哪里?”
没有一点儿反应,对方根本没有应答,雨婷再喊时,电话被强行挂断,再拔时,雪婷已关机。
雨婷呆呆坐沙发上,一时六神无主,突然出现这样的局面,雨婷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点儿主意都没有了。
雨婷只能等待,等着志豪把雪婷找回来,回家了,一家人事,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可这样的事,能心平气和地谈吗?雨婷早已经感觉到,雪婷是喜欢志豪的,今天的表现,更验证了这一点。
如果是柔玉妹妹遇到这样的情形,和雪婷的反应是一样的吗?
雨婷又哭起来,羞愤带着自愧,雨婷突然间产生这样的想法,自己是不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啊?
伴着眼泪的等待,等得时间越长,雨婷越觉得不安,一种不详的预感,悄悄爬上雨婷心头,雨婷猛地站起来,冲到窗户前,焦急地望着窗外,雨点慢慢落了下来。
雨婷接到志豪电话的时候,才知道雪婷已经在医院里。
“雪婷怎么样啦?”
雨婷大喊。
“没什么。”
志豪平平静静的语气,“只是雨淋了,感冒了。”
雨婷知道志豪不想让自己心急,也不再多问,冲下楼打车直奔医院。
雪婷依然安安静静躺着,志豪和雨婷分坐两侧,安安静静地守护,不时对望一眼,却隐隐带着羞涩和不安。
时间同样在安安静静流逝,过得飞快又极其漫长,雨婷的吊瓶,前前后后换了两瓶。
雪婷终于醒了,是大睡一场的觉醒,与志豪的昏迷有着本质的不同。
醒来的时间是凌晨,雪婷安稳的睡眠,志豪和雨婷守了一夜,并没有为雪婷的熟睡而焦急,有的多是愧疚。
雪婷睁开眼睛,平平静静看着一样平静的志豪和雨婷,俩人关爱的目光依然炯炯有神,根本没有一丝困意,仿佛两双眼睛,在一个夜晚,从未离开雪婷脸部半分。
志豪的衣服,还能看出湿意,雪婷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是干干爽爽的,是昏迷后,被送进医院里,护士给换了吗?
静谧的凌晨,和静谧的病房,谁都没有说话,都互相看着,有千言万语,一时又无言。
雪婷勉强挤出一丝的笑,僵直而平淡,“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了。”
志豪和雨婷,没有挪动半分。
“你们回去吧,我真的没事了。”
雪婷稍稍提高音量,是一种强调。
雨婷默默点了点头,看了眼志豪,“你回去吧,换换衣服,我们姐妹说说话。”
“嗯,你回去吧。”
雪婷的表情极其正常,再没有一痛楚,“我和婷姐有话说。”
志豪只好回去,冲了澡,将衣服里里外外都换了,将雪婷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开了开关。洗完雪婷的衣服,再洗自己的。
卧室里,依然显得凌乱不堪,二人挣扎过的痕迹依然存在,志豪默默一声叹息,将手机揣进兜里,将床单扯平整,枕头摆放整齐。
志豪进了书房,躺在床上的时候,才觉得腰背酸困,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脑袋里晕晕乎乎的,乱七八糟,索性抱起起医书,专心致志看了起来。
中午志豪买了午饭,送到医院的时候,见雨婷姐妹自自然然坐在一起,不觉心里暗暗奇怪,也不便说什么,默默将饭菜放到桌上,低低说了声,“吃饭吧。”
一顿沉默寡言的午餐,志豪看见雨婷和雪婷的脸色,昨天的疲惫和憔悴,今天似乎减弱了好多,心里稍稍定了些,但依然忐忑不安,不能完完全全平复。
午饭后,雪婷又躺在了床上,志豪和雨婷分坐两边,雪婷轻声对雨婷说道,“姐,你回去睡觉吧,都累一天了。”
雨婷默默点头,轻轻退出了,志豪默默看着雨婷的背影。
现在病房里只剩下志豪和雪婷俩人,志豪感觉有好多话想和雪婷说,又不知道从何谈起,只沉默着,这倒与受伤复原后的沉默寡言,相当吻合。
沉默中带着尴尬,尴尬慢慢演变成羞愧不安。
志豪起身,“你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干什么……”
雪婷低低地声音。
“去把柔玉的车,取回来。”
志豪应了一声,低头出门,听见雪婷在身后轻声说道,“你坐下吧,我们说说话。”
志豪只好折回来坐下,默默看着雪婷。
雪婷一样看着志豪,半晌开言,“姐已经告诉我了,我想…我是误会了。”
雪婷的话,算作开场,那么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