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跟我不一样,我爹娘虽先后都去了,可她们在世的时候,对我很是疼爱的,林杏的父母是活的好好,却还不如死了呢,从没尽过一天为人父母的责任,把林杏丢在林家不闻不问,十几年连面儿都不见,直到林爷爷过世,两人倒是来了,却是来争林家的财产,灵堂上好一顿大闹。
莫说林杏,我在旁边看着都寒心,这哪是父母,连陌生人都不如,没有亲情,没有人性,眼里只盯着钱,好在那时林杏已经十八了,照着林家的家规,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家业,把他们赶了出去,一个人撑起了林家,林杏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担当的女人,老天几乎给了她一切,唯独缺少亲情,也造就了她凉薄的性情,这样的性情平常还好,一旦遇上情字就麻烦了,若是遇上个有耐心的,日积越累的,慢慢的感情深了,或许就能接受了,可对方还是皇上,我真替她担心。”
安嘉慕亲了亲她:“别担心了,那丫头精着呢,据我所知,皇上极爱那丫头,即便有些波折,又怕什么,就像我们,如今想想那些波折,其实是考验,正是因为有了那些波折才会更加珍惜如今的幸福。”
安然心里一片温软,靠在他怀里:“我有些想家了呢,过几天林杏这儿安稳了,咱们就回冀州吧。”
安大老爷嘴里答应着,心里却琢磨,以林杏脾气,估摸跟皇上还有的折腾呢,自己媳妇儿夹在中间可不妙,还是找个机会躲躲吧,那可是皇上,真要是急了,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啊。
估摸这会儿已经闹出事了,不然,皇上也不会召自己媳妇儿进宫,这林杏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皇上得多想不开啊,竟看上这么个女的。
皇上是想不开,安然虽不好说明白,却也点给了皇上,说林杏是因自小朝不保夕的遭遇,故此极度缺少安全感,也不会轻信任何人。
安然几句话,皇上就明白了,在暖阁里对着窗户想了一宿,想起小林子从小的遭遇,心里越发心疼,哪还记得之前的错处,恨不能立时就把林杏接回来,奈何转天有大朝会,又遇上番邦使者来朝,皇上召见,赐宴,一直折腾到日头快偏西了,才算腾出身子来。
都没回暖阁,直接就奔着永巷来了,见了梁洪就问:“小林子呢?”
梁洪哆嗦成了一个,上下牙直打架:“回,回万岁爷,林,林,奴才死罪啊……”实在编不下去,人都不见了,自己能怎么遍,知道自己老命休矣,只得把实话说了:“万岁爷,林公公没了。”
皇上只觉脑袋嗡一下,抬腿踹了过去:“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人怎会没了?”
梁洪忙趴过来:“林公公说想出宫办事儿,奴才不敢不应,就放她出去了。”
皇上冷冷看了梁洪一眼,吐出两个字:“杖毙。”
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道:“小林子你真有胆子跑,你就是跑到天边儿,朕也能把你捉回来。”转身往乾清宫走,一边儿走一边道:“速招九门提督进宫。”
再说林杏,醒过来的时候,迷糊了一阵,感觉晃晃悠悠像是在马车上,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横抱在怀里。
马车里黑布隆冬,车轮子过了个沟坎,晃了两下,车窗的帘子开了一条缝,月光落进来,看见了抱着自己的人,竟是杜庭兰,这家伙怎么还没死?不说让暗卫给射成筛子眼儿了吗。
杜庭兰低头看着她:“婉儿这个表情可伤了庭兰哥哥的心,费了这么多功夫,才等到婉儿出宫,你说庭兰哥哥容易吗,难道婉儿不该高兴,为了我们久别重逢,哥哥这些日子可是天天都在想着婉儿呢。”
林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杜庭兰既然能躲过暗卫的天罗地网,并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在京里,可见其势力并未被全部拔除。
想想也合理,杜家父子经营数十年的谋反大计,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拔除干净,底下枝枝蔓蔓的不知还有多少呢,这么费尽心思的逮自己,是什么目的?
林杏可不是蠢货慕容婉婉,自以为聪明,所谓的前朝公主不过就是个幌子罢了,无论杜庭兰还是杜方兴,从来没拿前朝当回事儿。
早过去二百多年了,能想起前朝是怎么回事儿的人都没几个了,前朝公主算个屁啊,国都没了,又哪来的什么公主。
杜家父子费心心思找了慕容氏遗孤出来,也不过是为了备用,若是福王私生子这个身份不好用,就直接祭起前朝的大旗,也算有个名正言顺的造反理由。
如今事败,给朱毓一锅端了,即便杜庭兰侥幸脱逃,也成不了事了,按理说,应该赶紧跑的越远越好,却躲在京城逮自己,这件事怎么想怎么瘆的慌。
想起自己之前干的事儿,估摸这杜庭兰是恨坏了,如今自己落到他手里能有好儿吗,用脚后跟儿想也知道答案。
林杏眨眨眼:“那个状元郎,之前的事儿都是误会,误会,我那是跟你闹着玩的,谁想皇上就当真了,把你下大狱,问了斩监侯,你不知道,后来我在乾清宫外跪了一天一宿,求万岁爷赦了你,可皇上说你们父子要谋反,暗卫早就拿住了证据,不过就是借着那天的由头,把你关起来,再用你当饵诱出你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
我当时急的啊,起了满嘴的燎泡,虽说我进宫当了太监,到底跟大公子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情分不同,在宫里有时候,想起小时候大公子对我的好,真是感激的不行,恨不能给公子做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