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吞了口唾沫:“两三年。”
那少女身子微微颤抖一下,即刻又站稳。
她徐徐坐下,轻拍了拍仍扶栏大哭的朱嬷嬷,轻言细语道:“嬷嬷,不能让外祖母知道这事儿,外祖母年纪已大,受不得这般折腾。你只需告诉她,我这毒能解即可。”
朱嬷嬷豁然抬起头来:“姑娘您是要…”
那庄青萱点点头,凄然一笑,神色却坚定无比:“有生之年,我想尝尝活成正常人的滋味,还要将这些年所受之苦,百倍还于那害我之人!”
灵芝独自从那隐园出来,叫上小令,往应府大花园走去。
小令见姑娘许久才来,面色也不太好,心头有些纳闷,不过她一向只听话,姑娘不说的事儿她从不主动过问,只乖乖地跟在后头。
灵芝心中还感慨不已。
与那庄姑娘聊过之后才知道,她果然是平津侯庄家的姑娘,也是当今颇受盛宠的庄嫔庄青荭的嫡姐。
她的母亲乃应家上一辈最小的嫡女,嫁给了庄家侯爷,却在生下庄青萱之后缠绵病榻,没出月子就病逝了。
庄侯爷续弦娶了同住在府上的表妹张氏,生下了庄青荭。
而应老夫人心疼这个最小的外孙女,遭遇这种怪病,身边又只有继母,恐她在庄府上日子艰难,便将她一直悄悄养在应府之中。
灵芝叹口气,听那朱嬷嬷的意思,暗害这位庄姑娘的,便是她那继母,就连她母亲不明不白地过世,恐怕都与那庄嫔生母脱不开干系。
又是一笔糊涂账!
她叹了口气,沿着青石小路,绕过一丛低矮的紫穗槐,忽打横里跑出一个身影揪住她衣裳:“灵芝!”
灵芝吓一跳,见是云霜,拍拍胸口笑着睨了她一眼:“吓我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逮贼呢!”
云霜却难得的满面正经,撇下小令与她的丫鬟黄鱼儿,拉着灵芝躲到路旁一棵合抱粗的合欢花树后:“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了!怎么回事儿?你娘说你定下人家了?”
“啊?”灵芝听着她连珠炮的一串问题,不由摸了摸耳朵:“什么?”
“你娘说,你已经定下人家了!”
灵芝木愣愣地僵站着,定下人家?
怎么回事儿?
“你说清楚一点,你亲口听她说的?她怎么说的?”
云霜也震惊不已:“刚刚在前面暖阁,我听见清河伯夫人问起你的亲事,似乎是看中了你,想说给谁家。
然后你娘开始支支吾吾地推说你祖母做主,后来实在无法,只说:听我娘的意思,已经给四姑娘定下了。”
她一口气说完,见灵芝像个泥塑人儿般站着,满脸纳罕,知她也不知道,叹口气:“唉,真是的,可惜我只有一个哥哥,不然,再有一个娶了你去多好!”
“哎?”她忽然眼睛一亮,拉着灵芝道:
“走,我们找廷雅去,让苏廷信赶紧去你们家提亲!”
灵芝还如在云里雾里,前一世,除了苏廷信,严氏并没有将自己再许给人的安排呀?
难道现在就定了自己要去和亲?
还是,前一世也有这样的安排,只是自己不知道?
可是到底给自己定下了哪家呢?
除了苏家,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哪家与安家走得近的。
☆、第111章旱地炸雷
得想个法子探探情况。
灵芝一面想着,一面与云霜往前头走。
应府是由若干个大院组成的一大片园子。
应老夫人独住的春晖园并不是很大,不一会儿灵芝二人就来到待客的正厅明泊堂。
正堂前后共十二扇雕花卉草木万字纹的隔扇尽数开启,走进大厅,紫檀木描金万寿字屏风后,一个斜斜下沉的院子,几行台阶上,红木玫瑰椅排得整整齐齐,供前来的宾客歇息看戏。
东厅是男宾,西厅是女宾,中间一行夹道隔开,若是探头张望,都能看见对方厅内的情形。
隔着白石板前院对着的戏台子上,正唱着郭子仪祝寿的名段——《满床笏》。
各家的太太、奶奶、姑娘们却各怀心思,满屋的彩衣翠环、脂香鬓影,或吃茶看戏、或落座聊天,相看的相看,打量的打量,探消息的探消息,悉悉索索交头接耳声一片。
灵芝一进去,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朝她看过来。
她今日穿着件玫瑰红地西番莲折枝纹的滚边褙子,一头黑鸦鸦的乌发垂髻,插一柄素荷簪,戴两朵桃红镶米珠绢瓣芙蓉,耳垂上各一粒小小米珠耳珰,更衬得肤光胜雪,比平日的清丽多添一分娇媚。
许多个夫人太太眼中都闪过惋惜之色,这么好一朵花儿,可惜自家是摘不到了。
灵芝却没工夫在意那些落在自家身上的眼神,微蹙着眉,想着如何才能从应氏口中探问到严氏给自己安排亲事的事儿。
一眼看见应氏正带着毓芝,和钱氏还有几个眼生的太太,围坐在一方炕上吃茶。
定了定心神,对云霜道:“我先过去,看能不能寻机会探听点什么消息。”
云霜急得不得了,看见安怀玉带着苏廷雅和林阁老夫人在外面戏台子前,便点点头:“你去吧,我去找廷雅问问,看她有没有听说什么消息。”
灵芝走过去,毓芝先看见了她,翻了个不友好的白眼,扯了扯应氏衣袖,撇过头去装没看见。
应氏看她朝自己走来,脸上还带着笑,身上就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不得不勉强挤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