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点头,他便转身出去了。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贺熹的神情从先前的焦急转变成若有所思。其实一切都在沈明悉意料之中吧。他应该已经猜到萧熠的办公室里不会有什么线索,但由于指纹识别的限制无法进来确认,多少有些不放心。现在亲自验证过,终于安心了。
自从和萧熠见过面被沈明悉跟踪后,贺熹始终没有停止思考。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真的很难把以往待她客气有礼的沈明悉与陈彪那些人联系在一起。究竟是一股什么力量吞噬了他们的善良走上一条不归路?贺熹找不到答案。
安静地坐了一会,确定沈明悉确实离开了,贺熹才动手把萧熠的办公桌从墙边推开了些许距离。之所以有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萧熠无意间提过,整个办公室里桌子的设计是他最满意的地方。萧熠的办公室贺熹并不常来,所以对于他的办公桌没有过多的注意。然而当知道萧熠和“老鬼”的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之时她不禁想,或许秘密就隐藏在这张看似普通平常的办公桌里。
寻找桌子的玄妙之处,是贺熹此行的真正目的。
遵照厉行的交代不着痕迹地表明相信萧熠的态度获得沈明悉的信任,然后和他一起寻找所谓的证据,之后再表现得失魂落魄些支开他,最终得已独自留下查找办公桌的玄机。然而经过反复地观察和查找,贺熹居然没有发现异样。坐在墙壁与办公桌之间的地面上,她抱膝思考。
萧熠应该有个特制的保险箱的。密码还是贺熹在他的要求下由她设定的,怎么就找不到了?究竟在哪儿?片刻,贺熹忽然一骨碌爬起来,蹲在墙壁与桌子间的空隙间,她以手指一一摸过之前被办公桌侧面遮挡住的墙面。仔细鉴别之后,她终于发现一处墙纸微有不同。可反复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有新的发现。似乎,墙面只是墙面,壁纸仅仅是壁纸。
“有着肌理效果的墙纸……”喃喃自语间,贺熹以指甲划着墙纸的纹理处。
然后,真相的外衣被撕裂了。当一个小巧的保险箱像暗格一样从贴着欧式图案墙纸的墙壁中显露出来,贺熹兴奋得想尖叫。
破解密码的程序都省略了。贺熹凭着良好的记忆力轻而易举地打开了保险箱。
密码没有变。依然是她当初设定的她手机号码的最后四位数字。
原来,萧熠早在很久之前就把把守他秘密的钥匙给了贺熹。
他防的,就是自己掌控不了全局的这一天吧。
这是一份异常沉重的信任。
无关风月。身为警察,身为萧熠的朋友,贺熹此时惟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全力查出真相。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在取走保险箱里的东西后,贺熹迅速将办公桌恢复原样,然后离开了萧熠的办公室,与沈明悉一起见了陈律师。
与萧熠甘愿受控警方的无所谓截然相反,沈明悉的态度比较坚决,他明确表示要陈律师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萧熠保出来。
贺熹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波澜起伏。她愈发觉得沈明悉的行为不可理解。相比萧熠的平静,他似乎过于浮躁了。结合厉行所说的沈明悉有些慌不择路的话,贺熹猜测近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这件事儿,或许非萧熠出面不可。
贺熹将一趟天池之行所获得的种种线索暗中汇报给了牧岩。
当牧岩见过贺熹从萧熠保险箱里带回的一枚玉质印章和一把精致小巧的白金钥匙,他彻夜未眠。
次日,沈明悉和陈律师出现在市局。
见惯了律师的能言善辩,牧岩极有耐心地听陈律师陈述完,然后他表明态度:“我们在萧熠身上发现了之前被忽略的疑点,有理由怀疑他和陈彪的案子有关。有保释的说法没错,可在我的上级赋予我的职权范围内,我只走侦破捷径,至于是不是触及了你当事人的隐私,侵犯了他某种权利,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说得通俗点就是,为了尽快破案,怎么干方便我就怎么干。”
陈律师开口前,沈明悉抢白道:“可你现在行使的权力已经超出了你的职权范围。你应该清楚,萧先生具备保释的条件。”
“具备保释的条件?!”牧岩抬眼,视线越过沈明悉投到陈律师身上:“如果我告诉你,警方在萧熠车里发现一把沾有陈彪血样的匕首,你有什么想法?”
萧熠车里只有一把被收藏得很隐秘的军刺,根本没有牧岩所说的什么匕首。至于陈彪的血样,也不过是他随口说的搪塞之词,目的在于摆脱律师的纠缠和给沈明悉设局。果然,这意料之外的消息不止成功堵住了陈律师的嘴,也让沈明悉在震惊之余提出见萧熠一面。
尽管一切都有计划之中。牧岩依旧刻意锁眉思考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然后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他们第二天见面。
沈明悉离开后,牧岩将看守萧熠的邢警队员全数调回,从特警队抽调出四人派去了别墅。当贺熹获知四名参与行动的特警中,有个名为“李力”的警员,她恍然大悟。
原来,李力就是那次在天池将贺熹误认作嫌犯、与她交手的那名特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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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当贺熹独自一人出现在别墅大门外,警员李力的表现很是尽职尽责。
站在门口,李力一脸公事公办:“抱歉贺警官,没有上头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迎视李力的视线,贺熹面不改色:“牧副局批准我过来的。”
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