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领着特战队员出任务前,去为他们送行的场景。
明明知道要执行的是有生命危险的任务,可那群被打磨得钢筋铁骨的野小子们却总是笑着说:“首长,等我们凯旋别忘了拿出你珍藏的好酒啊!”
和他们的生命相比,他哪里会舍不得几瓶好酒?
然而陈少将却故意皱眉:“臭小子,早晚有一天别人会说我陈少锋培养的是一群酒鬼!”
闻言,特种队员们振振有辞地搬出厉行当挡箭牌:“放心吧首长,有判官垫底,酒鬼这个名号我们是担不起的。”然后是他们朗朗的笑声。
因为身份不同,特战队员的证件上没有军衔,军龄、照片、名字,惟一仅有的只是一个代号。所以,特种部队的人平常都习惯于以代号相互称呼。久而久之,几乎不记得彼此的真实姓名了。
看着眼前如狼似虎的战士,陈少将也不禁笑了,他大方地承诺:“管够!”
为了这群开朗乐观又骁勇善战特战队员,陈少将确实没少贡献好酒。而部下的不驯,他是不计较的,甚至每一次他们凯旋他都亲自相迎。因为他太清楚,这群写遗书犹如写信一样平常的战士们是在拿命报效国家。
然而每次嘉奖会,他们一个两个的能躲多远是多远。尤其是厉行,更是需要以命令去“请”的。记得一次谈话时他说:“我只是做了一名职业军人该做的,只是想对起得肩膀上扛的责任!至于其它,不重要!”
于是,陈少将不再勉强。
后来,厉行每晋升一次,陈少将就亲自到他所在的大队去一趟,亲手为他戴上肩章。
直到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厉行受了重伤,直到贺珩出现在特种大队,陈少将终于懂了为什么每次晋升都看不到判官脸上的笑容,因为成功的喜悦,没有爱人分享。
原来,表面看上去无坚不摧的判官,感情世界是如此的脆弱。
厉行伤好出院后,陈少将根本没有通知他参加嘉奖会,他本想像从前一样把肩章在会后给他戴上。没想到,厉行却来了。
那次的任务同样是秘密而具有危险性的,厉行带领包括利剑在内的五名特战队员被直升机送到祖国的边疆。凭六人之力消灭了了一支由雇佣兵组成的贩毒团伙。当陈少将获知消息有误,犯罪份子从战前探测的八十人升至三百一十六人时,他几乎认定,六个年轻人,有去无回。
后来,当后援部队赶到,当得知六名特战队员全活着,陈少将居然流泪了。完全可以想像那是怎样一场恶战,为节省时间抢救伤员,他立即派出了救援直升机。
获救后,利剑情绪失控了。直升机降落后医护人员跳下来时,没能从战场上抽身出来的他红了眼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满身是血的厉行,端着早已没有子弹的冲锋枪喊:“我不认识你们!叫我们首长来!我要见陈少将!”那种情况下,弹尽粮绝的他不信任任何人。
陈少将已在路上。随后而至的他紧紧握住利剑的手试图安抚他的情绪。然而利剑却在叫了一声“首长”后就栽倒了。
一天一夜后利剑苏醒,经历长达十六小时手术的厉行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利剑对陈少将说:“这小子是不要命了。他说我老婆在家等我生孩子,小狼的女朋友在等他回去结婚,老鹰的父母年纪大了,他说,反正也没人等他……”狠狠抹了把脸,利剑哽咽:“万一他没挺过去,就把他留在部队的后山上,有兄弟们作伴,不至于太孤单……”
利剑说不下去了,捂着脸,他蹲了下去。
眼睛血红一片的陈少将背过身去,看见“闪电”小组的另外四名成员,都在哭!
直到那时陈少将才知道,厉行之所以受那么重的伤,是为了掩护五名队友撤退。他身上的枪伤,大部份是替兄弟们挨的。
当时敌人越打越多,情况对“闪电”小组十分不利。为保战友突围,厉行身负十二处枪伤,除了距离心脏两毫米的一处,最严重的一枪打在他第四根和第五根肋骨之间,如果不是利剑血止得好,估计他根本下不了战场。
当时连厉行自己都以为没命回来了。趁利剑替他止血的空档,他像交代遗言似的说:“等会要是我不行了,不用管我,你带着兄弟们回家……”厉行的年纪不是参战队员中最大的,但他的军衔却是最高的,负责指挥作战。
哪里还顾得了什么上下级观念,利剑眼底血红一片,哑着嗓子吼道:“你他妈给我闭嘴!多说一句我弊了你信不信?!”
厉行居然笑了:“你看你,可真暴燥。”然后虚弱地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没等“闪电”小组缓过劲来,敌人已经有了动作。绷带在腋下绕了一圈又一圈,系紧,额头冷汗直流的厉行端枪指挥道:“扇形散开!”
之后的战斗愈发惨烈,当敌人在一个身穿旧式迷彩的军官带领下以标准的战斗队型扑过来,厉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喝道:“利剑,给我干掉他!”
利剑闻声扣动扳机,下一秒,子弹在军官的脑袋上开出一朵血红的花。
随着军官的倒下,敌人的阵形被瓦解,为“闪电”小组争取了时间。
将身体的重量依附在树杆上,涂着油脸的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厉行说:“要是现在有根烟就好了。”
利剑就地翻滚靠过来,将腰间的微冲递给他,没好气:“有空的话多练练酒量吧,每次都被兄弟们抬回来,你不嫌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