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抓着他胳膊的右手也缓缓放松,垂落下来,“我不知道,但邱至澜这样说,应该是真的。”
“那你给他回信了吗?”
“我把那第四期八卦报给他送了回去。”
自己存心卖女儿,害得她小小年纪就香消玉殒,还敢把消息送到尹千柳面前来,真是欺人太甚!唐辰天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尹千柳见情势不对,赶紧伸手拉他一把。
“天哥?”
“你在家等我。”
唐辰天拨开她的手还要走,尹千柳只得也站起来,绕到他前面挡住,说:“不,天哥,我还没说完。”她飞速的把今日和尹千竹出去见到陆致领的事也讲了,“是我不好,我早该跟你坦白这一切,天哥,我……”
该说的话都说完,她再忍不住,弯腰蹲下,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
恋人哭的如此伤心痛苦,唐辰天无论如何也再难拔腿就走,只能叹息一声,也蹲下去,伸手将未婚妻拥入怀中,软了声气说道:“你是该早跟我说,六十年前就该说,那样就不会让这个人渣多活六十年,也不至于让那孩子受这些苦,早早就……”
尹千柳听了这话哭得更加厉害,想要说话,只哽咽的说不出来,唐辰天就拥着她安慰:“但这不是你的错,阿柳,是我的错,我以前太自负了,对你也太粗心,要不是我伤了你的心,又怎么会让那人渣有机可乘。你放心,我这就去杀了那个人渣,给你和那孩子报仇。”
“不!天哥!”尹千柳这才明白他刚才要走是想干什么去,赶紧死死拉住他,“你现在不能去,明日主君就要向全中州宣布你接位的事,你得跟着主君出去见人……”
唐辰天冷静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就说:“你说得对,明日还要宣布你我联姻,主君还说要大宴三天,那就等三天后,我去提那人渣的人头回来!”他对邱至澜憎恶之极,连名字都不肯提。
尹千柳听说他竟没有要悔婚的意思,刚刚吓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哽咽着说:“天哥,婚姻之事,还是……还是算了吧……”
唐辰天立刻挡住她的嘴不许她说:“不许说这话!阿柳,你放心把一切交给我,我一定不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那……姓陆的和我姐……”
“这些人你更不必放在心上,你别哭了,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见主君。”
尹千柳一惊:“你去见主君做什么?”
唐辰天道:“这件事既然当街闹了,就瞒不过主君,我把事情源源本本说给他听,也就没事了。你放心,主君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更不会以此为意,他知道你的为人,也信任尹城主,不会因此责怪你的。”
尹千柳虽然见过许多次中州之主唐古华,心里却始终对他充满敬畏,听唐辰天这样说,一方面庆幸自己及时坦白,一方面仍免不了惴惴不安,低声道:“你不责怪我,我已经……但这事终归是我自己愚蠢,主君听了,只怕会生气。”
唐辰天抬手揉了揉未婚妻的头发,安慰道:“不会,主君活了一千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年轻人犯的一点小过错,他不会放在心里。而且你我之事,他从不过问,我们要成亲,也不是为的联姻雨城,而是你我情投意合,你忘了吗?”
她没忘,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幸运,在犯过那么多错之后,还能得到心爱之人的原谅,和他长相厮守。
“是我又犯傻了。”尹千柳振作起来,擦了眼泪,冲唐辰天笑了笑,“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唐辰天也挤出一丝笑来,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扶着她回去椅子上坐下,才起身出去,到震生殿见父亲唐古华。
震生殿是唐古华起居之所,布置的却并不像中州之主的住处,整座大殿丝毫不见奢华不说,连摆设都少有,里面空空荡荡的,也并无墙体分隔,唐辰天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唐古华正坐在大殿正中的星辰图案圆毯上盘腿打坐。
他们父子见面一向有事说事不多废话,唐辰天行过礼之后,就说:“今日阿柳给儿子讲了一件旧事,不知主君还记不记得,阿柳从小就喜欢跟着儿子,儿子原来却不太喜欢她,嫌她娇气爱哭麻烦,还常躲着她,直到近一百年才渐渐改观。”
“怎么?你这会儿过来,是跟你爹说你那些不开窍的情史的?”唐古华眼皮微抬,眼中射出一抹精光来,“少东拉西扯!”
唐辰天一笑:“并不是,您听儿子说完。儿子心意变了,自己尚且不太清楚,阿柳就更不知道了,所以六十年前,我们两个闹了一场,她彻底灰心,一气之下,自己走了。当时她谁都没说,我后来后悔,去问尹家的人,却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我在中州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只当她是有意躲我,就回来闭关了。”
现在说起这事,唐辰天实在是又愧又悔,声音也低沉下去,“她今日才告诉我,当时她漫无目的乱走,去了南大陆,偶然遇见了绛云岛主邱至澜。邱至澜探听出她的身世来历后,就对她百般逢迎,她自来没怎么出过中州,尹城主又极宠爱她,所以不识人心险恶,又正伤心痛苦,无暇他顾,被那恶贼哄得失了戒心,中了迷失心智的药……”
怀孕,产女,唐辰天简单带过,最后说:“那个生下来的孩子叫邱雁君,前几个月在归雁城亮相,直接被排到了第二美人……”
唐古华虽然现在不怎么管琐事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