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微变,眼底有几分凝重,难道东方泽的情况真这么糟糕?!虽然他很不希望世上有这个人的存在,但眼下他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汴国或许……将永无宁日!想到此,他立即起身,快步朝殿外走去,“随朕去瞧瞧!”
入夜后的汴都,褪去喧嚣,驿馆门前的街道静悄悄地,不见人影。阳骁依旧骁敏锐地觉察到四周空气中隐有波动的戒备感。
石敬正欲上前叩门,忽听大道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这么晚了,谁还在赶路?阳骁循声望去,只见浓浓夜色里,一匹骏马踏着碎步直往这边而来,马上之人身形纤瘦,风尘仆仆,神色坚定,双眼显得格外明亮迫人。
阳骁双眼一亮,不由呆住,不敢置信地叫道:“阿漓?!”
苏漓闻声急忙拉住缰绳,转过头来,眼光下意识地掠过驿馆大门,眉心微微一蹙,道:“你怎么在这儿?我正想进宫找你。”
日夜思念的熟悉的清音,真切地响在耳畔。阳骁终于确定这并非幻觉,而是她真的回来了!数日以来的忧虑转瞬化作灿烂绽放的心花。深黑的天幕之中,乌云散去,月色如银倾泻。眼前的世界仿佛因她的出现,瞬间明亮起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似是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眼底的思念与喜悦之情是那样直白,毫无掩饰。苏漓不禁怔住,她没有忘记此次回来的初衷,只是为了当初的承诺,一旦要离开,定要当面向他辞行。
夜风悄悄地吹过,枯黄的落叶徐徐飘落,她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阳骁,舅父他……走了。”
阳骁登时回过神来,上前握紧她的手,那彷如白玉凝脂般的纤指,还是凉凉的。他心一疼,望着她的目光里充满担忧,郑重地道:“阿漓,你还有我!”
苏漓目光微动,红唇紧抿,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令阳骁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握着她的手不由一紧,急切叫道:“阿漓,我只有你!你不能离开我!”
一向开朗洒脱的阳骁,言语之中竟然有了几分祈求的意味!浓眉紧锁,眼底的担忧与惶清晰可见,言语中深切的情意如潮水般涌上来,几乎淹没了她。
苏漓心头一震,忍不住抬起头来,他也会……被忧愁困锁?
苏漓顿觉喉咙一哽,那些告辞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阿漓,做我的皇后吧!”
深藏心底已久的念头,就这样脱口而出。阳骁深知此时并非表述衷情的最佳时机,然而他却敏锐的感觉到,此时不说,或许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
苏漓几乎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惊讶地抬眼。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已飞快地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紧紧拥在怀中,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心头一震,试图推开他,叹道:“阳骁……”
阳骁打断了她:“阿漓,我喜欢你!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虽然做了皇帝,但我从不想要什么三宫六院,我,只想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好吗?”
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让苏漓彻底地呆住。她完全没料到迎接她的会是这种情景,一时竟无从反应。
就在这时,驿馆大门忽然开了,初冬时节沁骨的寒意扑面而来。门内缓缓走出一人,高大的身影如山坚定,俊美的脸庞却苍白如纸。他目光直直地盯住被阳骁抱在怀中的苏漓,俊目之中嫉色与怒气一闪而逝,瞬间化作冰冷的利剑,扫向抱住她的那双手臂。
他完好地站在那里,苏漓竟莫名地松了口气,只在瞬间,她收敛所有情绪,径直推开阳骁,准备上马离去。
“苏苏!”东方泽快步走过来,拦住去路,低声道:“我有话和你说。”
苏漓别过头,冷淡道:“我没话与你说。”
“阳震之死与我无关,其中一定另有缘故!”他迫切地想要解释,可是她却平静地打断道:“不重要了。”
东方泽顿时心头一紧,忍不住抓紧了她的手,皱眉道:“苏苏,你要去哪?”她眼睛里有一道光,在夜色之中异常明亮,仿佛已坚定了某种心意,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这些天她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觉得舅父之死或许别有内情,但人已不在了,真相如何,已经没有意义。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当然是跟我回宫!”阳骁淡淡扬起眉梢,笑意之中隐然带了几分挑衅,一只手自然地搭上苏漓的肩膀。
东方泽目光一冷,手掌一翻,直直切向阳骁的手臂。
阳骁没想到他身子有恙,反应还能如此迅疾,当下也不禁神色微微一变,不敢大意,闪身一躲,避开他的袭击,迅速转到苏漓身后,冷嘲道:“看样子你也没有多大事,难不成之前都是在装病?”
东方泽看也不看他一眼,方才贸然之下催动内力,此刻气血翻涌,体内又有不适的感觉。他微微闭眼,努力调匀气息。
苏漓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他不支倒地时的情景,心脏莫名一抽,控制不住地抬眼去看他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
东方泽冷冷又道:“你放心,朕生来命大,绝不会轻易倒下。”
阳骁挑眉道:“那最好不过,朕也不想失去你这个对手。”
东方泽冷笑一声,似是不屑回答。他狂妄与自负的神情,看在阳骁眼里,是如此的刺眼。仿佛这天底下只有他一人,才是真正的主宰者。尽管如此,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