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即发。
黎奉先终于站起身来,冷冷说道:“汴国公主之死,乃是她咎由自取!你们汴国人野心勃勃,竟然联合战无极,设下连环毒计,妄图利用大婚屠杀我国重臣,分割我大晟江山,实在死有余辜!”
黎奉先情绪激愤,恨意难掩,苏漓心中暗叫不好,这哪里是和谈,分明是来算账。要坏事!她抬头朝秦恒看了一眼,他了然会意,悄悄朝出口移动。
“你口口声声说昭华毒计害人,可有凭据?!”阳骁咄咄进逼,杀妹之恨,显然在他心里难以消除。
“当今皇帝陛下,将她亲自捉拿,证据确凿,她腹中的骨肉也并非我晟皇之子!此事定国太子郎昶亲眼所见,铁证如山!”黎奉先冷笑,又道:“你汴人狼子野心,阴谋败露,死有余辜!”
“好个死有余辜!黎奉先!今日此时,就是你葬身之地!”话音刚落,忽然一声长啸,墙头上哗地多出一队人来,手持弓箭,瞄准了黎奉先等人。门外一人哈哈大笑,疾掠而来,竟是萧王阳震!
苏漓心底一沉,这场和谈,果真有诈!她怒目直射阳骁,却见他抬头望着皇叔阳震,脸色有异。
“原来真是一场鸿门宴!”黎奉先刷地一声拔出钢刀,冷冷笑道:“你汴人全是阴险奸倿的小人!”
阳震冷凝了脸,大手一挥,“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众将听令,谁能抓住敌军帅将,本王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杀声震天。
黎奉先脸色微微变了一变,身后十名亲卫立刻围成一圈,将他护在当中。黎奉先忽然抓过一人护在身后,一刀劈开射来的羽箭,厉声喝道:“撤!”
而那人神色镇定,分明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深沉的眼,紧紧地盯着苏漓。
苏漓心里怒意翻涌,目光冰冷,为了试探她,他竟然不惜以身犯险,还用她父王的性命逼她动手!而她明知道他目的为何,却无法看着父王身处险境,无动于衷。
东方泽,你够狠!
一双芊芊素手在袖中紧紧攒住,苏漓纵身一跃,袖袍一挥,强大的气流扑天盖地而去,半空中的箭矢如风中流雨,纷纷偏向,钉入墙边地下,夺夺声不绝。
身后四人见状,立刻飞身跃上墙头,听见几声惨叫,已经夺下墙头士兵不少弓箭,将人挥落墙外。一时间局势突变,阳骁面色惊变,上前一把抓住苏漓叫道:“妙使!”
苏漓回手将他扣在身前,袖中短剑滑出,抵住他的喉咙,冷冷骂道:“卑鄙!”
他却不生气,只对着他眨了眨眼,轻声道:“我可是冤枉的……”
没等她回答,他立刻挤歪了一张脸,惨声大叫起来:“不要杀我!救命啊!”
己方之人突然反变为敌,一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不自觉地顿住,惊愕地看着阳骁与苏漓,仿佛反应不过来。
“放下武器,否则,你们就为四皇子收尸!”苏漓凝气于胸,内力激荡,低哑却浑厚的声音在整个齐襄堂内嗡嗡作响,所有人都不禁心头一荡。
士兵们手下一顿,齐齐看向阳震,犹疑不定。四皇子阳骁是汴皇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如今汴皇朝仅剩的唯一皇子。就算大敌当前,他们也不敢轻易拿他的命来赌。
黎奉先惊讶地看着她,挡在他身前的纤细女子,煞气浓重,声音陌生,但是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昨日她才帮阳骁破了他们的阵法,今日怎么又反过来帮他?
阳震目光一沉,皱了皱眉,挥手道:“放开四皇子,本王让你们走。”
苏漓冷冷一笑,手中的剑不但不撤反而更逼近几分,阳骁的脖子立刻多了一道鲜艳的血痕。
阳骁哀叫一声,幽怨的眼神看着苏漓,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抱怨道:“好痛!小阿漓,你好狠心!”
苏漓恍若未闻,他又转向阳震,哀声叹道:“你们快退下!想看着本皇子死吗?!”他似乎很惊恐,眼底却流转着镇定的光芒。苏漓不禁冷笑着看了他一眼。
黎奉先身后的那名“侍卫”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深邃的眸底,激动和喜悦的光芒交杂闪现。这个世上,除了她,还有谁会为了黎奉先而不计后果地劫持汴国四皇子?!他不自觉地上前一步,站到了她的身后。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熟悉气息,苏漓眉头一皱,猛地回头,厉目如剑,冰冷地扫向他,他却似乎笑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站到她的身旁。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她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他的心,才能重新跳动。眼前的危险,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阳震脸色变得很难看,盯着苏漓,目光沉郁,神色晦暗难明。苏漓直直地回望着他,眼神冷漠狠绝。她就不信,汴皇最宠信的四皇子,谁敢置他性命于不顾!
沉默的对峙,令空气紧绷如弦,寂静若死。周围的人,神情都很紧张,是杀是退,只等一声令下。
阳震思量片刻,终于挥了挥手,门内门外的汴军似是同时松了一口气,如潮水般统统退了出去。
苏漓扣紧了阳骁,沉门中三使跟在她左右,带着黎奉先缓慢朝门口移动,刚一出门口,黎奉先便低声道:“我们的马拴在后门。”
苏漓目光一动,“你们的马,怕是骑不得了。”
黎奉先一愣,正想说话,却见秦恒掠下墙头,附在苏漓耳边轻语了一句。苏漓脸色一沉,厉声叫道:“萧王!”
阳震阴沉的目光扫来,她冷笑一声,“借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