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导演要求她用其他的方式表演,从中选出一个最佳镜头。
这样的人,怎么说,也不能算业务不合格吧?要说她很擅长演戏,都说得过去吧?
他的视线在荻原的身上,即使脸上一点疑惑都没有透露,观月不了解降谷但了解荻原,他忽然停下了噼里啪啦放炮似的讲解,把所有的话整成一句简单的语言——
“总而言之,别让她作死就成。”
降谷零看向观月初,眉眼间一个问号。
观月初的视线转而落在荻原身上,她很快完成了自己的镜头,正坐在一边再过一遍剧本。自己的带的艺人效率如此之高,观月的眼睛里没有赞赏,反而有一丝怜悯。
“她就是那种,忠于剧本表达,挑不出什么错,但也什么惊喜都没有的演员。换到其他行业,不出错是好事,但在我们这一行,还有比这更无聊的艺人吗?”
他的话还来不及让人细想,观月初接着说:“顺便作为前辈我来解释一下别让她死了是个什么意思。一旦放着她一个人,她就一团糟糕,冰箱里囤着食物能活活放到过期,冷鲜室里面活活像个菌菇培养场。再顺便一提,休假放她一个人之后,我再打电话找她就找不到了,托了关系拜托人手机gps定位,发现她就在房间里奄奄一息。不是没吃饭就是吃了太多过期食物,再不就是连熬好几天的夜,几条命都不够她折腾的好吗!以上我说的大概发生了十次左右的样子,所以……”
观月眼睛里有杀气,他冷冷一笑,“只要她留着一条小命为我社做牛做马直到合约完成就行。”
……
荻原的工作在晚上八点左右结束,那个时候观月初已经回公司了,荻原由新·走马上任的助理降谷零带回家。
荻原一改下午观月在时的多话,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精力一样,靠在车窗玻璃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降谷身为正宗日本男儿,英国那套绅士精神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你手边的抽屉里有罐装咖啡,请随便取用。”
荻原打了个哈欠,小声说:“不用了,等下回去我就睡了,明早进摄影棚之前还要去拍一个杂志内页,估计会很早起来。”
晚饭呢,就跳过了吗?这一点果然如观月刚刚所说的一样。
然而这时的降谷零,俨然只是个旁观者。他把车停在路边,目送荻原凛华上楼,一会儿,她进屋了的电话也如期而至。
降谷零今晚会在车上待机,明日会有同事替班,不然连续几日埋伏巡视,几条命都不够花的。
他的同僚从便利店买来食物,刚拆开包装,就看见荻原凛华从公寓正门口慌慌张张地飞奔而来,不几秒,已经到达眼前。
荻原凛华双手撑在车窗上喘气,由于跑动,双颊绯红,本就端丽的容姿,更添加几分颜色。
降谷零连忙把车窗放下,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荻原凛华似娇羞又似大胆地说:“降谷先生,到我房间来!”
正在喝水的同僚一口水喷到挡风玻璃上,“咳咳咳咳……”
降谷:“……”
“发生了什么?”降谷零问,他注意到她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握着拳,手心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荻原跑太快,还喘不上气,她把一样东西塞到降谷零手中——是一张卡片,降谷零定睛一看,上面写着——
不多时,我一定会来迎接你的。
名片大小的卡面,除了这一行字以外,什么都没有,字体是印刷上去的,不过这个纸质……
降谷零的手指摸了摸卡片,心中略有一丝头绪。
他将卡片放进证物袋中,交给身边的同僚,并且吩咐了他几句话,同僚立刻开着另外一辆车离开。
降谷零和荻原凛华,则在路边等着。
半小时后,他又回来,还带了好几号人口,和各式机器。
一行人上楼检查。
荻原所在的公寓,房型和管理都很普通。大门是电子锁,输入房号和密码即可进入,不过不少快递进出,跟着混入并不难。大堂面积不大,一共六座电梯。
荻原住在三零二号室,1ldk(一室一厅一厨),典型的单身公寓。荻原把房间钥匙递给降谷,他打开门后,荻原指着玄关的地毯说:“卡片……”
降谷却在此时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荻原憋不住话,她掏出手机编辑短息说:【卡片正好放在地毯上,恐怕是从邮件投递口塞进来的。】
但也不排除犯人已经进来过,故意将卡片摆在这里的可能性。
不论是哪种可能性,把荻原的公寓从头到脚调查一遍,都很必要。不少罪犯会回到自己的犯案地点,更有罪犯会匿藏在房屋中,让人以为他已经离开,趁此作案。更何况按照他了解到那群人的特点,说不定房间里已经被放入了偷听器或者摄像头。
荻原没有继续进屋,而是掉头下来,是正确的选择。
很快,警察们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但在地毯式的搜索过后,除了那张卡片以外,再无斩获。
但正是“毫无”收获,降谷零托着下巴,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不觉得这间房子,太过干净了一点吗?”降谷零不疾不徐地说到,“连屋主本人的毛发和指纹都采集不到,就算是再爱干净的主妇,打扫卫生都不会到这种程度的,更何况还是观月先生口中独自生存不能的荻原小姐。”
“喂,你也太失礼了吧!”荻原横眉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