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他娘子之前说的是“做点心的还是陈师傅吗”,可是后来却又是惊讶陈师傅的存在。
她扯了很多,弄得一般人都是要相信她的话了。
可是沈煜知道,那是她扯出来的故事,真实性并不怎么高。
毕竟,若是早前从长公主的轶事中听过这位陈师傅的大名,她应该问的是——做点心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陈师傅吗?
而绝不是“做点心的还是陈师傅吗”这一句。
虽然只有这么几个字而已,可意思却迥乎不同。
只不过这些,沈煜没打算说出来。
“公子,要不要我再去调查一下少夫人?”寸心斗胆开口,他实在是有些担心。
少夫人一切都做得很好,也进退知礼节,可正是因为她很好,寸心才更是怀疑她的来历——会不会是有些人安排的?
毕竟有时候一些事情太过于凑巧了。
“不必。”沈煜伸手拒绝,“不需要。”
听到这两句胡,寸心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是应道:“是。”
公子对少夫人似乎格外的不一般,若是说当初还是因为救命之恩的问题,现在的话这个缘由可就不是那么好说了。
正在休息的采薇并不清楚这一场关于自己的小小讨论,她坐在窗前有些百无聊赖。
早前还是长公主的时候,她最是讨厌上早朝,最喜欢的就是能过多睡一会。
可惜,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她也有要遵守的宫廷戒律,要一举一动符合章法方能为天下人的表率。
只是如今有时间多睡一会儿了,可采薇却又是睡不着了。
“少夫人是不是觉得无聊?”鸣鸢大着胆子问了句,她也很是无聊。
夫人吩咐了,说这些天少夫人怕是身体不好,需要时时刻刻盯着,千万别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鸣鸢也想要去做点针线活,可是却又怕自己一离开少夫人再出现点什么意外情况,索性她就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着。
而看到采薇频繁打哈欠却又是不去休息,鸣鸢小心开口。
“好呀。”采薇笑了下,“我正愁很多东西都不知道呢,有你说出个一二三,我想就算是夫人和侯爷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鸣鸢表示同意,“不过京城豪门贵族多如牛毛,不知道少夫人想从哪里开始了解?”
采薇表示来者不拒,“长公主的事情,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鸣鸢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怎么会不知道?京城里便是三岁小孩都清楚。”
“我是竟宁二十六年出生的,那一年正好赶上了竟宁宫变。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只听说皇后带着长公主和小皇子逃离了京城,只是下落不明。后来皇后因病去世,长公主和小皇子都不见了踪影。当时有人说是叛军秘密俘虏了长公主他们,只是因为还没谈好条件所以才没公之于众。也有人说长公主他们早就死了,毕竟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十多岁的女孩子,能够带着一个小孩子在野外餐风露宿吗?”
“是有些不能相信。”采薇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是因为父皇放弃了机会保护他们和母后离开,自己却是死在了叛军手中?
还是母后跟自己说的那一句——长宁,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呢?
采薇也记不清楚了,当初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只知道,应湛那时候格外听话,一开始经常被自己捂住嘴巴,后来小小的人儿自己捂着嘴巴不发出声音,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叛军搜查队。
她只记得,当初到了九江府的时候,她几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来找沈棣勤王的,甚至于她想了好几天的说辞,想要说服沈棣。
毕竟背叛她的除了叛军还有其他的一些朝臣,她并不敢保证沈棣是不是站在她这一边。
好在,她辗转千里终于等来了希望。
“少夫人应该知道咱们侯府,侯爷早年弃笔从戎成家立业,武毅侯是他当初立下战功后先皇的封赏,这太傅头衔才是长公主赐予的。”说到这,鸣鸢颇是有些有荣与焉。
“是吗?”
“对呀,少夫人你可能不知道,咱们侯府跟乌衣巷的沈学士府其实同宗,沈大学士是咱们侯爷同父异母的哥哥。”
采薇自然知道,宁波府沈家也是江南的书香世家,传承百年家风。
而沈棣是沈家庶子,虽然书读的还不错,可是到底不如身为嫡子的兄长。
少年意气,沈棣弃笔从戎,当年还惹得沈家老太爷大怒。
沈家书香传家,什么时候有子弟要弃书卷而走军功?那是粗人才会做的事情。
沈棣一意孤行,甚至因此被沈老太爷逐出家门,扬言没有这个不孝子。
沈家的不孝子能文能武,很快便是积攒了军功,后来更是在一次大雍和邻国的交锋中突出奇兵,百人小分队直捣敌营立下了赫赫战功。
从军五年,沈棣出人头地,受封武毅侯。
沈老太爷得知消息后甚是高兴,要不孝子回家商讨婚事。
只是沈棣却早已经订下婚约,正是和九江府的苏家小姐。
甚至于成亲之时,沈棣都没有请沈老太爷来观礼。
沈老太爷气得是缠绵病榻,直呼不孝子不孝子。
后来武毅侯长子出生不久,沈老太爷呜呼哀哉驾鹤西去了。
沈老太爷死后,早年考了功名进入翰林院的沈翰林倒是跟兄弟关系还算不错。
京城的这两个沈家也算是恢复了往来。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