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絮絮念叨。
那药明明是昨晚她给他用过的伤药,没想到竟也有止痒的作用,慕容展看着她轻柔的擦药动作,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对了,我顺手将那帮贼子的老巢给端了,嘿嘿!”给他脸抹药的时候,与倾突然道,看到他眼中浮起的诧异,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札银票献宝一样塞到他手中。
“看看,看看,最上面的五千两是官府给的赏金,下面是从贼窝里拿的……要是省着点,咱们起码一年不愁吃穿了。”
岂止是一年,平常人家一辈子也不见得花得了这么多钱。慕容展看着手中的数万两银票,只觉背上冷汗直冒。这会儿他才真正明白到招惹她的后果会多可怕,也才明白为什么花一千两给自己赎身时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将银票还给她,不想她却摇了摇手,不接。“你收好就行了,万一咱们不小心走散,你也好有个用处。”她的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向来不为此发愁。
慕容展也不再推辞,将还带着她体温的银票贴身放好,而后突然起身,在她面前跪下,呯呯呯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你做什么?”与倾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
我想跟着你习武。慕容展急切地打着手势,一直平静无波的黑眸中首度充满了渴望。
是武功,不是普通的防身术。与倾修长的眉微拧,“你现在习武……太晚了。”虽然不忍,但是她却仍然毫不婉转地打破了他的希望,有的时候给人希望比不给希望更残忍。
闻言,慕容展眼中的亮光瞬间黯淡下去,缓慢地缩回身,又变回了那个无声无息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年。
风动,火焰扑腾,虫鸣唧唧。
半晌静默,与倾终于忍不住:“如果你吃得了苦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多年来,除了心中那一念执着外,她很少在意什么事,没想到竟会看不下去他的失望。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为自己找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来做,难得的是,并没有后悔的感觉。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慕容展愕然看向与倾,直到她笑着重复一遍,他才欣喜若狂地扑上去就要叩头拜师。
“别……”与倾笑嘻嘻地避开,“现在别急着叫我师父,等你有点成就时,再说吧。如果你学不好,那也不会丢我面子。”
明明是开玩笑,慕容展却当了真,于是在原地认认真真地叩了一个头,却没再行拜师之礼。
与倾摇头笑叹,为他的固执。她原本是为了寻那人,谁曾想竟为自己买了个徒弟,罢罢罢,就算他成不了名扬天下的高手又如何,起码能够保护自己不再受人欺凌。
“呀,我差点忘记了,包子。”看他又坐回开始的地方,抱着膝目不转瞬地看着自己,眼睛晶亮晶亮的,与倾脸莫名地一热,忙转过身去找自己从城中出来时顺手买的热包子,“咱们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你怎么不喊饿呢……糟糕,冷了……”在身边地上找到那个大油纸包,打开,里面躺着十个早已冷掉的肉包,她的眉又拧了起来。
慕容展脸上首度露出明显的笑容,趋身向前,伸手在油纸包里拿了一个包子,斯文地咬了一小口。天气热,包子虽冷,面却仍然松软,与他以前吃的那些东西比起来,已是可口之极。
与倾痴痴看着那如同暖阳一般的笑,心脏扑通扑通擂鼓般剧烈跳动起来。这笑、这笑……虽然眼前少年没有那人的俊美倜傥,但是这笑却如同他那次回眸一样触动了她的心弦,多少年了,除了期待紧张苦苦寻找,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到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心悸,即使他真出现自己面前。
被她看得颇不自在,慕容展敛起了笑,垂首默默地啃着手中的包子。
与倾也没再说话,无意识地拿了个冷包子往嘴里塞,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是夜,两人在林子里胡乱过了一夜。与倾被勾起了往昔的回忆,就这样抱膝望着天上的繁星不言不语直到天亮。在露水从树梢滴下来,钻进她的脖子里时,她才像是经过了一世那么久般回过神,推醒睡在火堆另一边的慕容展,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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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两人到达汐阳。
汐阳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有高大结实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当然还有密集的民居和繁华的街市。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慕容展曾经是男馆的相公,如果不自己报名字的话,也不会有人知道侧骑驴的女子是与倾。
于是,与倾花了不多的钱买了一个普通的小院,与慕容展在这里住了下来。她素来行住不定,随性而为,自不需要任何理由。
正式教慕容展习武是安定下来后的次日,从最基础的吐纳调息开始修习内功,兼修站桩马步等外家基本功。
最初,与倾并不是顶上心,只是把要领说后,便骑着驴出门蹓跶,压根不管他是否会偷懒。没想到慕容展竟似下了狠心般,硬是咬紧牙关撑了下来,并不因为没人监督而有丝毫放松,即使在烈日曝晒下晕倒,醒过来后,又会继续。
渐渐的,与倾便也认真起来。不仅教他武功,还专门请了城里著名的夫子教他习文。对于这一点,她笑着说:“多认识几个字总是好的,不然就成了有勇无谋的武夫了。”
当然,天下没白吃的午餐,慕容展也得付出相应的劳动来抵偿他所得到的一切。比如一日三餐,比如洗衣打扫。如果哪一天与倾要求他用身体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