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你到底怎么了?”女人哭的时候千万别问她怎么了,哭什么,谁欺负你了之类的话,保证越问哭的越凶,止都止不住的那种,此问一出,梨花终是没忍住,抱了他,头埋在他肩上哭个痛快,什么都没说,只是薛丁山很快就感到肩头衣服s-hi了一大片。
他真的不知道娶了仙童给梨花带来多大的痛苦,才让一向坚强独立的姑娘哭成这幅德性,可是现在他的生命已与仙童紧紧连到一起,他再也做不到只爱她一人了,所以,以为梨花因仙童而伤心的薛丁山,想安慰两句也不知如何出口,只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又一下。
“丁山,你看我,可怕吗?”很久很久之后,梨花直起身来,指着自己的脸问。
“为什么这样问?”薛丁山疑惑越来越多,起初他以为是因他娶了仙童,梨花感觉到委屈才哭,可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梨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了解的,即便委屈难受也不会哭成这样,更何况是在他面前,如今她问这个问题就更奇怪了。
“你先回答我。”梨花执拗的看着他,一身红装却满眼荒凉。
“在薛丁山心里,樊梨花是个温暖的女孩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薛丁山直觉梨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可他爱她啊,无论她身上发生什么,他都可以和她一起面对。
不知是谁说过,这世上有两种东西千万不能信,一是商人的话,二是男人的心,如今这个口口声声说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一起面对的薛丁山,不知是他天生心理脆弱还是对于突发事件反应不够敏捷,总之,口口声声说爱她,关键时却并不相信她。
“丁山,其实……”樊梨花是个理智的人,她知道,有些事还是先说清楚的比较好,虽然母亲告诫她的话也有道理,可她还是觉得一切都说清楚了再进行下一步会更好,看着眼前的薛丁山良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樊梨花准备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有的时候,有些事,错过了最佳时机,想说也说不出来。
☆、弑父杀兄
就在樊梨花准备开口,而薛丁山疑惑大于洞房花烛的诱惑,准备听听到底何事的时候,该来的意外还是来了。
“樊梨花,弑父杀兄,天理不容。”咣的一声敲锣响,紧接着便出来这样一句。
“樊梨花,杀兄弑父,天理难容。”唐营四面八方,这样的声音层出不穷。
惊变陡生,着实意料之外,没有人会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很显然,有人不想樊梨花和薛丁山结这场亲,罗章和秦汉出面制止唐军不被流言所惑,可散布流言之人却无法找到,虽然及时控制了局面,可樊梨花弑父杀兄的话却像魔咒响在唐营士兵心里,仙童也闻声出来,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过耳处皆是樊梨花弑父杀兄的声音。
“怎么会?”三个女孩儿面面相觑,脸色凝重,却不知该如何反应。
“弑父杀兄,这罪名太大了。”千忠后怕的摇头,百善孝为先,无论在大唐还是在西凉,这个罪名都足以压死人。
“罪名不大,怎么能达到目地呢?”窦一虎手里还拿着一壶酒,今天梨花和丁山成亲,他也形容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因为有仙童在,他着实做不到祝福,可他毕竟也和梨花相识多年,要把杀父弑兄这样的帽子扣她头上,他始终不信。
“一虎哥,你的意思是?”青山皱眉问道。
“很显然,有人不想这场亲结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坎坷,当初仙童得不到薛元帅的认可,如今梨花想来也有她自己需要闯的坎。
“是谁呢?”秦英喃喃道。
“这场亲一旦结不成,对谁最有利?”窦一虎反问,可能也是事不关已,发生这样的事,头脑最清楚的反倒是他。
听着外面吵吵嚷嚷又逐渐归于平静的声音,梨花无力的跌坐在床,双目空洞而无神的看着薛丁山。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话?”薛丁山自认很了解梨花,如今却又一点也看不懂她,弑父杀兄,究竟多大仇怨才能办的到?
“不是,丁山,我……”本能的梨花想解释,可话说到一半突然住口,抬眼看薛丁山的脸,早已没有了刚刚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你不信我?”一把扯下一半还覆在头上的红盖头,紧紧握在手里,樊梨花问。
“我记得你说过,你与樊将军命数相克,这才到黎山拜师,而你与你兄樊龙樊虎向来不和,之前樊家父子对于献关投降的态度一直……”薛丁山闭上眼睛,掩去眼里所有的情绪,不是不信她,只是一下子太多的疑点摊开在眼前,他有些转不过来。
“所以,你就是不信我。”纤手紧紧握拳,刺啦一声,指甲划破盖头发出一声响。
“那你告诉我,樊将军和樊龙樊虎身在何处?”直直盯着樊梨花的眼睛,薛丁山问。
“父亲和哥哥……”樊梨花喃喃说道,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薛丁山瞪大眼睛盯着樊梨花,他也不想相信,可这一刻却又不得不相信,怪不得今日成亲,她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洞房花烛却泪洒新房。
“可你已经娶了我,相公,你打算怎么办呢?”指甲透过划破的盖头,深深刺进r_ou_里,梨花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直直的盯着薛丁山。
“弑父杀兄,我薛家不娶如此狠毒之女,你走吧。”薛丁山转过身去,留给樊梨花的,只剩一个背影。
☆、碎了的女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