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速度,翩若惊鸟,快过迅雷,非常人所能抵挡,但黑鹰似乎毫不畏惧,在他抵达的瞬间便突然消失了影踪。
白钰愣怔了片刻,而恰巧此时,水中忽然腾起一条巨大的藤蔓,朝着他的腹部狠狠击去,只听一声沉重的鞭笞声,他整个人便被那藤蔓甩回了小岛上。
慕月见他受伤,紧张地扑了过来:“白钰兄你没事吧?”
“没事。”白钰摇了摇头,强忍着腹痛站了起来。刚刚那一击,对双方来说都只是试探。他虽只用了三层功力,但也能感觉出双方力量的差距。既然黑鹰今日只是来寻仇,那他一个人应付就好,千万不能因此连累了慕月。
他暗暗打量了下四周,只有东面的藤蔓最为稀疏,适合突围,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对慕月道:“慕岳,听我的,一会儿向东走,别回头。”
话音刚落,他就将慕月整个人推了出去,唤出长剑载着她一路飞驰,又默念法诀在她周身结出结界,想要护送她顺利逃跑。
“想跑!”黑鹰见状眉头一凛,即刻催动藤蔓朝慕月的方向追了过去。白钰不想他腾出过多的精力追击慕月,大呼一声“你的对手是我”,便不顾自己的伤痛,再一次向他发起了进攻。
乘着飞剑离去的慕月,一边回头,一边焦急地呼喊着“白钰兄”。她并不想独自离去,让他深陷在危难之中,可这长剑、这结界,都由白钰的法力控制,她停不了,也打不破。
追击而上的藤蔓,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它们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结界,结界内的空气因此而振动,脚下的长剑也越发不稳了。
一记猛烈的撞击,结界之上忽然多出了细微的裂痕,随后这裂纹越来越大,只在突然之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那结界就如冰层一样破裂开来,四散成闪亮的碎片。
脚下的长剑忽然失去了光泽,再也无力支撑她的身子,慕月止不住,从半空中极速地往下坠落。眼看就要落入冰冷的湖水,突然缠上的藤蔓却卷住了她的身子,又将她一把拉回了湖心中央。
白钰见慕月被截,惊得顾不上眼前的战斗,转身就要赶去营救。而黑鹰却是看准了时机,趁他毫无防备之时,突然现身到他面前,狠狠就是一掌。
这一掌,霸道凶狠,魔力十足,白钰因着掌力的冲击,又被推回了岛面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白钰兄!”慕月心疼得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但那藤蔓将她束得紧之又紧,她除了大声叫唤,根本没有逃脱的余地。
黑鹰又一次抱起双臂,威风凛凛地欣赏着他无比狼狈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感叹:弱!实在是太弱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弟弟就算再不济,也不该死在如此不堪一击的白钰手上。
白钰撑着身子,吃力地站了起来,双臂已忍不住微微发颤。刚刚他为护送慕月脱逃,已损耗了不少法力,现在又受了如此重伤,再拖下去,只怕二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也许唯有使出那一招,才能为二人换得一线生机。虽然那一招他用得还不纯熟,强迫出招的话只会损伤自己的修为,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心中一定,他便即刻唤回了自己的长剑,左手立剑于胸前,右手作剑指轻扶剑上,心中默念功法口诀。转眼间便有青色的光芒从剑身上发散出来,越来越绚丽,越来越刺眼。周身剑气波动,自然形成了强烈的飓风,卷着他的衣服,他的墨发,舞动翻飞。
平静的湖面上、幽深的树丛里,化出了无数白色的光点,快速地向湖心汇聚而去。青色的光芒掩盖了他的身姿,只看得见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就像是地狱中走出的审判者,冷峻肃杀,寒意逼人。
黑鹰心中不觉一惊:不好,这是万剑归宗!
万剑归宗,顾名思义,就是以道法为媒介,借天地之力汇聚成的千万道剑气,披荆斩棘,无往不利,是道宗最高的教义和道法精华的所在,若是全面爆发出来,即便是他,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但凡是大招,必有破绽,只要在万剑形成之前,他就先发制人,便能轻易破了他的功!
黑鹰连忙催动藤蔓向白钰席卷而去,密密麻麻,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地朝他倾轧了过来。白钰动也未动,任凭黑鹰攻击,只因那藤蔓在触到青光时,便如烈焰灼烧般化成了灰烬。
黑鹰见势不妙,只能亲自冲了上去,而恰在此时,白钰凝足了剑气,挥舞着长剑向他的来处用力劈坎,千万道剑气从青光之处闪现出来,以排山倒海之势,朝黑鹰扑射了过去。
黑鹰即刻停下身子,化出魔障,用尽全力抵挡。但无穷无尽的剑气就像是冰锥一样,狠狠地凿在魔障上。不需片刻,他的魔障就难以支撑,数道剑气以破竹之势贯穿了他的身子,他便整个人湮没在那片青光之中。
身上的藤蔓突然松开了,如灰烬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慕月像一只断翅的飞鸟,不可避免地坠入了湖中。
白钰法力耗尽,撑着长剑跪跌了下来,即便这样也难以维持,他身子一歪,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慕月拼尽全力游回了岛面,一刻不待地向他跑了过来:“白钰兄,白钰兄!你没事吧?”
他看着她一脸焦急地拉起自己的手腕,为自己诊察伤势。他好想伸出手来,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好想对她温和一笑,告诉她“我没事”,好想对她说完那些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