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才半个时辰,宝麟便罢了个官员,罚了个,调了个,有理有据,干脆利落,益王已经气糊涂了,站在那里泥塑木雕般,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钱都收了,事儿却办不成,不是退钱不退钱的事儿,而是这脸,丢到姥姥家了,今后,谁还会把他
第二百七十八章 纷纷亮相
苏顺站在益王旁边,手心里全是汗,太子连曾叔祖都不当回事,自己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边的萧显峰手里也有几份折子,此刻的心情自然和苏顺样,但他的心态,却和苏顺完全不同,萧显峰以前的名声不好,就是没有般人的气节,墙头草、随波逐流,这几年是靠着能力和吃苦扳了回来,但本质上,他和苏顺还是隔路人。
眼看自己要丢人,萧显峰决定不管对错,自己先低头检讨,若是能换取太子的原谅,今天这关,就能顺利度过了,他出班跪下,行起大礼来。
宝麟急忙双手虚扶:“萧大人切莫这样,诸位老臣,孤代陛下主持朝政期间,免你们行跪拜之礼。”
萧显峰却道:“微臣有罪,罪不可赦!”说完便伏下身去,脑袋在方砖上磕得砰了声,连燕然在上面看到了,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下,这老头,六十了都,竟然还能下这样大的本儿。
宝麟急忙示意太监拖他起来。
苏顺暗骂苏顺是个老滑头,有心有样学样,却拉不下脸来,可又担心会儿更丢人,不由进退两难,暗里嫌益王多事,不然自己也不能进退维谷,他把益王骂了又骂。
太子看了看手里的奏折,他暂时还不想处理萧显峰,对益王这只落水狗,他还没打够呢。
刚才母后的意思,也是打算在这次,把益王所有的幻想彻底粉碎掉,不然,这个老家伙借着辈分比自己高太多,欺负自己年幼稚嫩,在接下来日子里,动不动便跑出来指手画脚番,那日子也太令人憋屈了。
益王这样欺负他们母子,就像癞蛤蟆跳到脚面上,咬不死人,膈应死个人。
太子摆手让萧显峰退到边,继续翻看手里的奏折,然后递给母后,娘俩轻声交换意见后,他那带着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再次响起来。
“这个是江南省大瑀县富豪的管家收高利贷时打死人命,被大瑀县令收押在监,士绅们联名上告,请求赦免,理由是刁民赖账在先,他们还请求罢免大瑀县令,说他是非不分,无视缙绅体面,有违朝廷法纪。”
这回,宝麟却不自说自话,演独角戏,而是面向众大臣:“这本是个小案子,本宫不该拿到朝会上来讨论,只是,本宫很奇怪,这个折子为何只有弹劾县令的部分,没有他自辩的部分?是转交奏折的人忘了呢,还是有人故意不把折子给孤看?”
竟敢隐瞒不报,这可是欺君之罪,益王的脸上冷汗都下来了,那个县令自辩的折子,现在还在内阁大臣的值房里,和堆废旧折子扔在起。
这个奏折苏顺曾经看了眼,他立刻抓住机会,出班奏报:“太子殿下,微臣这就去值房看看,是不是……”他本来想说益王不小心落下了,但话到嘴边,却猛然惊醒,到了这个时刻,他必须得表明立场,千万不可被划到益王党里,不然,这辈子都完了。
“微臣想,益王有意把大瑀县令的自辩,放在那里了。”
金殿上的大臣下子忍不住,和身边的人议论起来:“这也太过分了。”
“益王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年幼,他不说帮着点儿,竟然还想玩手段,耍阴谋。”
“这个案子背后,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御史贾耀楠出班:“皇上,微臣自请去江南,彻查此案。”
方以涵站在萧显峰后面,始终没有说话,但他的手里,也拿了两个奏折。
他倒不是和苏顺萧显峰样,欺负太子和皇后是弱势的妇孺,当年在西疆,他和皇后曾打过交道,对当时还是小姑娘的皇后印象深刻。
当年那样小,她都那样能干,长大还不更了不得?并且,他觉得若是太子跟他母后样早慧,成年人也未必是其对手。
可益王、苏顺挑选奏折,擅自批复,萧显峰也忍不住了,在权力面前,男人很难抗拒这个吸引力。
有两个来自西部的奏折,他们挑出来给了方以涵:“方大人擅长这个,你来处理吧,估计太子根本就看不懂呢。”
方以涵犹豫再三,像萧显峰这样卑鄙无耻,见风使舵,他做不出来,但他并没有欺瞒架空太子,或者趁机浑水摸鱼的意思,但他实际上确实犯了大错,该如何挽回,向太子和皇后表示歉意呢?
方以涵不是有急智的人,见苏顺很巧妙地和益王撇清,他更是又羡慕,又懊恼,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
此刻,方以涵终于有机会出班跪倒:“太子殿下,微臣支持贾大人的提议,而且,微臣听闻,许多富豪放贷远远超过律法的规定,微臣建议以江南为试点,进行彻查,对贪婪无度、拒不认错改错的劣绅,要按照律法,从严从重用典。”
这话可说到了太子的心坎上,他不由扭头望了母后眼,燕然微微摇头:“时机未到,且忍耐。”
太子想了想,扭头给方以涵道:“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且先查清大瑀县令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