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叔杰刚开始也跟了戚伯雄在西南,戚伯雄十分霸道,戚叔杰有些小聪明,两兄弟刚开始还能齐心协力,后来利益纠葛,戚伯雄要拿刀把戚叔杰杀了,戚叔杰跑回京城给老爹告状,忠勤伯便把三儿留在家,打理庶务。
戚家在京城外买了不少的田地,还有铺子,每年的进账也十分可观,戚叔杰油水不少,自然也安宁下来。
老四老五现在让忠勤伯派到了东南,试着能不能做点海上生意,老六是个无能的,现在还在国子监读书。
戚叔杰管着家庶务,难免应酬就多,来二去,便不把逛窑子喝花酒当回事儿,他手头有钱,常年练武,那个需求便比较大,有事没事,拉着人便在外面胡混。
戚仲秀曾在父母面前,隐晦地告过三弟的状,忠勤伯还把他训了通,戚仲秀觉得父母偏心,肚子怨气没地儿散发。
戚仲秀在江南,认识个上级的幕僚李忠,李忠被判了三年监禁,释放后找不到雇主,便筹钱做了丝绸买卖,在京城偶然碰到了戚仲秀,两人互相诉苦,渐渐成了知己。
李忠是真穷,原来还想再戚仲秀这里打秋风,没想到戚仲秀守着金碗没饭吃,没法接济他。
给贪官做过幕僚的人,本性好的不多,李忠拍着胸脯说愿意帮戚仲秀,实际上却是为自己打小算盘。
忠勤伯治家严格,尤其不许儿子纳妾,戚伯雄离家那么远,身边的几个女人,也只能算通房。
忠勤伯对这个睁只眼闭只眼,其余的儿子,连通房都不能养,身边伺候的丫鬟,到了定年纪,都必须放出去配人,戚家的子孙,可以说都是嫡出的。
李忠给戚仲秀出主意,让戚叔杰在这上面栽跟头:“别人点错也不出,你便没有机会。”
戚仲秀知道戚叔杰贪污公的款项,却苦于没有证据,听懂了李忠的暗示,便给了他笔钱----几百两银子,戚仲秀还是有的。
李忠再次从南边饭丝绸过来时,便带了个扬州瘦马嫣娘,就放在戚叔杰常去的绿绮楼里。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何况根本就没有风尘气息的嫣娘,对自己十分爱慕,都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
嫣娘只是寄住青楼,只卖艺不卖身,不用大笔的赎身银子,而且,她说自己也曾经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她只是爱慕戚叔杰。
戚叔杰考虑再三,嫣娘不可能进戚家门,但他可以把她养起来。
戚仲秀很耐心地等了几个月,确定嫣娘有了身孕,这才发作起来,弄了几个混混去捉奸,想把事情闹大,想用这种方式给父亲知道。
官员们把风月女子养为外室,或许还怕御史弹劾,戚仲秀觉得,自己弟弟又不是官儿,就算闹点闲言碎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益王得到消息,把那几个混混连同嫣娘起抓了,他把人送给了忠勤伯。
“伯爷生清正,伯府的名声那是没有句不好的。孩子偶尔犯糊涂,小王既然遇到了,便绝对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忠勤伯没想到儿子竟然敢阳奉阴违,忤逆他,气得要命,但当着益王的面,还勉强绷着。
他现在说话还有些含混,也不好多言。
“人我是送来了,怎么处理还是伯爷你看着办吧。皇上给咱俩的差事,还没办完呢,你歇着,我去忙了,告辞。”
益王以为,忠勤伯为了保密,会去求他,却不知道他前脚出门,忠勤伯后脚就气得倒下了。
忠勤伯夫人命戚叔杰跪在祠堂反省,逼着嫣娘喝落子汤,还想把她弄死。
嫣娘却也不是好惹的:“夫人,京城也不是忠勤伯的天下,我嫣娘也不是你的仆人,益王带人将我送进来,若是我就这样不见了,他老人家想起来了,过问声,看你如何解释?”
忠勤伯夫人因为这句话,把这次设计儿子的事儿,安到了益王头上,根本就没有想到是家里内讧。
既然嫣娘是益王的人,她当然不敢往死里弄,可忠勤伯夫人根本咽不下这口气,又派人去找益王,想把嫣娘的身契买下来。
益王怎么拿得出?而且矢口否认嫣娘是他的人。
益王越是这样,忠勤伯夫人越发确定就是他搞鬼,嫣娘放在忠勤伯府,虽然被关在柴房,却还得每天给饭吃,把忠勤伯夫人也气得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戚为雄回来了,他快刀斩乱麻,让父母把三哥分家出去,嫣娘也跟着戚叔杰搬走,事情就这样压下来。
戚家的庶务,戚为雄建议交给老六,至于戚仲秀,戚为雄让他去西南:“大哥那里事务繁多,二哥去帮把才是正经,母亲如何让他直在家闲着呢?人太闲了,难免东想西想,还不知道琢磨什么呢。”
忠勤伯夫人这才品出点味道:“老七,老三的事情,不会是老二下的套儿吧?你爹向瞧不起益王,母亲也觉得,那老头大概还没这么聪明。”
戚为雄摇摇头:“不管是谁,对咱家都非常不好,母亲,我们要提早把事情化解掉,不能拖着让它变得越来越糟。”
“老七回来,娘这心里就有了主心骨了。”
“母亲,我劝你还是让大哥收敛些,那些矿,都想法子关了,抹去痕迹,现在不是先帝在位,圣上英明睿智,说不定已经将咱家当成眼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