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呀,当年你出嫁的场景,舅母还历历在目,转眼宝珠都这么大了,岁月如梭,不想老都不行。”
“舅母的风采,却比当年更可亲了。”燕然由衷地说道。
舅母很是欣喜,却拿帕子沾了下眼角。
时光流逝,真情难觅,亲人相见,敢不动情?
舅舅和燕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再加上这些年直在西山带兵,严肃惯了,坐在那里不说话,浑身上下,散发着威严的气势。
宝麟十分向往地靠着舅公,两眼都是崇敬,宝杰却躲在母亲身边,转着眼珠子,看看舅祖母,又偷偷看看舅公。
大家契阔了番,想起老卫国公,又禁不住抹了眼泪,最后,还是舅舅果断,先问了句:“皇后招微臣进宫,是有要事的吧?”
眼看皇帝就要下朝,皇后还没有送客的意思,显然不纯粹为了怀念老人。
燕然点点头,刚好小太监传报皇帝下朝了,燕然带着舅舅和舅母,和几个孩子起出殿迎接。
然后,燕然和皇帝设宴,招待舅舅舅母----新卫国公夫妇,饭后,燕然和舅母把宝杰和宝珠带下去。
现在,宝麟出众的能力,已经赢得旁听父皇商讨政事的权利,皇帝甚至允许他发表意见,父子俩和卫国公,就坐在宴息室的茶桌旁,边品茗,边说话。
介绍了西南的情况,鼎新帝便目光灼灼地对着卫国公:“姜爱卿,西南局势,非你不能平定,戚家和襄国公都经营多年,肯定不容外部势力进入,这可是块难啃的骨头。”
卫国公撩衣跪下,语音如刚石相碰,铮铮有声:“皇上,微臣愿为朝廷粉身碎骨,再难啃,也要把它拿下来!”
皇帝感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朕何德何能,得遇卿家这样的忠臣!”
“皇上励精图治,微臣有幸亲身感受,如今,皇上肯给机会,让微臣能为朝廷贡献微薄之力,是微臣之幸!”
皇帝双手虚扶,让卫国公站了起来:“姜爱卿坐下说话,这是件大事,关乎国家安危,爱卿可有打算?”
卫国公点点头,他虽然直在西山大营,但姜家作为昊天勋贵的领头羊,对国家局势时刻倍加关注,在家里,他和两个儿子、外甥,不知在起讨论过多少次,如何处理西南的问题。
“万岁,微臣以为,先不要打草惊蛇,逼襄国公和戚伯雄联起手来,微臣先派人慢慢渗透,在他们之间挑起事端,待时机成熟,再举南下。”他说着,手上还做出把攥住的手势。
皇帝连连点头:“深合朕意!”
卫国公继续道:“微臣的西山兵,本就是来自全国,家乡在西南的,有二百余人,他们因为身体灵活,善于攀援隐匿,几乎全都是作为斥候训练的,多数人有勇有谋,还有部分会认字绘图,如今,放虎归山,让他们大展身手的时机到了。”
“二百来人”皇帝有些担心。
“父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善加诱导,这些人会变十十变百百变千万,让襄国公和戚伯雄自顾不暇。”宝麟大眼睛眨呀眨,频频对父亲放电。
卫国公没想到大皇子这样小,就胸有丘壑,连连点头:“皇上,大皇子如此聪慧,乃朝廷之福!”
鼎新帝又是欣喜,又有些担忧,唯恐儿子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但此想法也是闪而过,他还顾不得这些。
“麟儿,如何变十十变百百变千万?”
“父皇,戚伯雄和襄国公在西南横征暴敛,当地人岂甘愿引颈就戮?
卫国公派这些人回家,面查找恶贼防守的薄弱之处,面发动乡邻,组织起来,保护家园,给恶贼造点小麻烦,等朝廷大军到来时,大家举而上,歼灭奸贼,这就是孩儿所想的大变化。”
卫国公忍不住鼓起掌来:“皇上,臣便是此意,没想到大皇子言便知端的,而且比臣还想得透彻。”
宝麟有些羞涩,眼睛黑幽幽地,满是期待地看着父皇。
鼎新帝拍拍儿子的肩膀:“好孩子!”
宝麟兴奋地挺直脊背。
皇帝又转向卫国公:“此计甚好,到时运兵西南,也要尽量神不知鬼不觉,争取打戚伯雄个措手不及。”
“是!”
“至于襄国公,若是还有三分可取之处,那就尽量争取,让他的势力为国公所用,不到万不得已,姜爱卿不要四处树敌,等灭了戚伯雄,朕把襄国公调回京城,他留在西南的势力,由你全部收编,不能为朝廷所用的,再歼灭之,这样也比较从容。”
“是,谨遵圣上旨意!”卫国公再次恭敬地行礼,他们父子为昊天立下汗马功劳,竟然还能不骄不躁,点儿也不居功,这让鼎新帝内心,十分感动。
君臣又补充了些想法,皇帝便端茶送客,他匆匆穿了朝服,又去金殿主持下午的朝会去了。
燕然看着丈夫的背影,越发决心要劝他改变下,简政放权,不然,非把他累倒不可。
大臣们已经在殿外等着,小太监得令,开了大门,他们依次进入,然后,皇上升殿。
杜英睿第个上了奏折。
他在户部干就是十年,勤勉仔细又踏实,再加上是皇帝的至亲,没人敢做小动作坑他,名声和威信都非常高,路升迁,十分顺利,现在已经是右侍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