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看着你,”徐闻野说,“听我的话。”
勉强遮蔽的大衣与“我看着你”,到底哪个给的勇气更多一些,戚铭选不出来。他步子迈得很谨慎,似乎每下一级台阶,都在等徐闻野的那句话。
徐闻野一直没出声,像置身其外看一场无声电影。
戚铭没有穿鞋,脚上是徐闻野给他套上的厚毛袜,落在木板上,什么声音也没有。时间似乎变得苍老,走得异常缓慢,仿佛被玻璃门横空一拦,再没有多余而新鲜的时间钻进来。他想清清嗓子,制造出一点动静来提醒徐闻野,尽管他们都清楚徐闻野并不需要他的多此一举。
但毕竟距离那个小平台,只差两级台阶了。
面前的陷阱没有猎人蹲守在旁,小兔子抖了抖耳朵,钉在原地,三瓣嘴严肃地抿起来。
他期待很久的声音终于响起,却是他最不想听见的内容:“继续。”
流浪者的最后两枚硬币花光了。
戚铭踩在地板上,身后的白墙映出极淡的影子,膝盖往上没进了大片y-in影中,但拉长的小腿和脚踝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可以了,太太。”
戚铭刚好停在正对着转角楼梯的地方,这里看不见徐闻野,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小平台是戚铭的心理底线,但并不意味着完全安全,大多数时候寻欢的游客们都选择自动忽视这家闭门装修的店面,但也不免有好奇心强的个例,因为某些原因驻足张望。戚铭看见门口有个人影,心里一虚,倒退一步,不留神后背撞在墙壁上,。
下面的陷阱里有细密的钩刺,任谁看了都要心惊胆战,可小兔子眼睛却直勾勾朝上瞧,它的猎人走过来了!
徐闻野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戚铭在听见第一声响时便瞬间仰起头,眼里闪烁着赤裸裸的紧张与期待。
“太太,”徐闻野没有如他预期走到他面前,而是驻足在楼梯中间,戚铭等眼睛再度适应黑暗,才勉强看清他的身影。
“这么惊慌,发生了什么事?”
“闻野,”戚铭避开他的问题,“野”字的尾音稍稍向上提了提,透出掩盖不住的焦虑,“你为什么不下来?”
徐闻野反而困惑地问他:“太太不记得了吗?您的好先生可不允许我靠近您。”
他的……好先生?
戚铭愣了半天神,理清关系的那一刻,心里打了个激灵,他怎么也没想到,徐闻野这出戏,竟然要跟他自己抢人。
戚铭的心头升腾起一股真实而异样的快感。
眼前的是徐闻野,他们口中讨论的也是徐闻野。偷情的戏码失去底线束缚,剩下的尽是纯粹的刺激和诱惑。
“没关系,他不在。”戚铭目光灼灼,再次发出危险的邀请,“你靠近些。”
徐闻野依言走近了,与戚铭只隔着三两步的直线距离,但他身高高些,还踩在一级楼梯上,即便说话时压低了身形,也难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太太,您究竟有什么事?”
毛呢大衣重且垂挺,坦白来说有些碍事,但戚铭到底没舍得脱。人的体温正常时总不过是三十六七,戚铭却好像能从被焐热的皮肤表面区分出徐闻野的温度。
戚铭的后肩再次磕上墙壁,手臂闲闲将两边衣摆向后压去,内里墨绿色的衬裙在微弱的光线下泛出丝滑的光亮,黑色蕾丝成簇地在右胸上开出一朵花儿来,花叶低垂。裙摆上茂草一片,用的是同样的蕾丝,草尖正戳到大腿根,隐隐约约看得见发亮的白。
修长的腿一前一后,一直一屈,那束霓虹光划过他的脚踝,像戴了只奇异的环。
“闻野,你仔细瞧瞧,我好看吗?”
徐闻野的手放在了扶手上,沉静地回答:“太太什么时候都好看。”
戚铭蹙眉斥了一声“敷衍”。
徐闻野又道:“只是光线太暗,瞧不仔细。”
戚铭抬眼盯着他,像要将人拉进眼睛里。“随你靠近,”他说,“看清楚为止。”
徐闻野得了话,抿住将翘的嘴角,规规矩矩应了声是。
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那双皮靴最终与戚铭脚尖相距不过三指宽,戚铭已经没法再看着人,视线被迫下垂,轻声问:“还没瞧仔细?”
徐闻野说着“没有”,手掌却c-h-a进腰侧的大衣里,肆无忌惮地轻薄着光滑紧实的窄腰。他头一偏,蛮横地强迫戚铭仰头接受他的亲吻。
或者说,接受他的调弄。
戚铭的嘴唇自然张开,舌尖被他叼在齿间,像是品尝什么稀世佳肴,来来回回含吮扫弄,偶尔松开让他稍稍收回,下一秒又再次勾回来。
从头至尾,他没有正儿八经地亲上来过。
戚铭被他弄得眼前发晕,闭上眼也像是跟自己身体断了联系,徐闻野到底有没有摸过他的屁股,有没有抚上他前端,碰过他胸前,他一概不记得了。
只等最后徐闻野放开他,替他整理好挂在肩头的大衣,再退回安全距离后,他才找回神志,听见了徐闻野在说话。
“多亏太太配合,现在清楚了。”他心情甚好,与之前冷静自持的模样大相径庭,甚至大大方方地笑了起来,“您真漂亮,我喜欢您。”
戚铭紧了紧喉咙,生出一丝莫名的紧张,甚至不由自主又看向了楼下的玻璃门,先前站在那里的人自然早已离开,来来往往的人流虽然移动依旧缓慢,但并没有下一个好奇者。
“闻野,我先生什么时候回?”
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