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是夜间从后山袭来的,汐泷当时正睡的香,在方瑜走到几里外的时候才醒。
山林里的晚上有些冷,汐泷披了一个披风走出门。
汐泷走出房门,有些愣住了,门外没人,汐泷好一会才明白,是她太警惕了,人还没来。
汐泷回身走向洞府门口,掌心覆在洞口的屏障上,触到的尽是冰凉,如同今夜的月色。
已经过去一百五十年了,原来等待是这样的,她突然有些庆幸,那五万年他们谁也不记得彼此,若不然,看不到彼此的日子该是多么的煎熬。
方瑜是偷袭,萧凉白易发觉的时候他们已经潜到了半山腰。
这一百五十年,方瑜努力修炼,认识了不少魔道中人,如今虽不是这些人的领袖,却也能独当一面,这一次攻来连岳,虽说是别人的命令,却少不了他的蛊惑。
他对这个地方,对这个地方的人,都铭记在心。
心头之恨,一百年来,从未敢忘。
他默默修炼,广交魔族,只为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连岳山有护山结界,这个结界有漏洞,这个漏洞被敌人堪破,方瑜这才无声潜入了连岳。
方瑜带着部队从后上行进,山林中寂静得很诡异,远处,似乎有一片平地,方瑜止步,后面的人也停了下来。
方瑜远远看去,那是一所宅院,就像他曾经去过的山顶的那座屋子。
方瑜很快便发现不对,这里丝毫察觉不到人的气息,要么是这里根本没人,要么就是这个人比他强上太多。
月色下看不清那里是否有人,直到汐泷突然转过身,一众魔族才发觉,心中不免惊恐。
方瑜看月下之人没有动作,不知是敌是友,只身上前试探。
走得近些,方瑜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嘴唇微张,有些不可思议。
他认出来了,是那对眷侣,只是……只有她一个吗。
方瑜抿了抿嘴唇,即便只有她一个,方瑜也没有把握能赢。
“魔族的恩怨我不掺和,但若这个院子毁了一株草,一叶花,我都会让你们偿命。”汐泷语气清冷,带着灵力的克制,有些修为低的魔族心头涌上了莫名的恐惧,一瞬间又消失了。
方瑜张了张嘴,想问候一句,似乎又没有这个必要,她未必还记得。
“多谢。”
方瑜带着魔族离开,没有人敢不相信她的话,只因为修为越深的人越是觉得汐泷的深不可测,这样的人既能不为敌,又何必招惹。
那一晚汐泷没有睡,山顶,火光缭绕,魔气冲天,一夜哀嚎。
汐泷坐在院内,手肘撑着有些打盹,还没来得及思考要不要回房间,就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被寒风吹了一夜,早上醒来,腰酸背痛的,若是以往,没准还会得个风寒,如今这副身体,想要生病都不行。
汐泷看了看那依旧没有动静的洞口,一阵叹息声落下。
现在生病了,也没有人照顾她。
一夜激战,白易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连岳山也不是好欺负的,很快进行反击,将入侵者打退,大半人的性命还是留在了连岳山。
这一战,也让连岳山有了警惕,对于那个新兴的魔族部落上了心,派人潜入调查,后来这样的进攻反击进行了许多次,只是他们都特意避开了后山的地方,偶尔有几个不开眼的,也被汐泷一招毙命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十年,刚开始汐泷还会出来守着夜,后来发现他们都没这个胆子,就放心去睡了,不过两军交战总是呐喊哀嚎遍布,吵得汐泷睡不着也玩不好,汐泷便将外界的声音也隔绝。
再后来,汐泷实在无聊得紧,就找个高处的位置,看两方交战,方瑜这几十年也没有干等着,修为比起从前更高了,在魔族中的威信也更高了。
汐泷百无聊赖的坐在树上,心中没有丝毫感觉,好像自从邢幽走后,她的心就被封印了,从前喜欢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心底一点波动也没有。
如今,看着生命的来世消亡,依旧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她就是为了邢幽而生的,没了邢幽就什么也没了。
汐泷看着无趣,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在院内坐了没多久,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说来奇怪,她没有一点睡意,却还是睡着了,梦中还梦到一身玄衣的人来问她,邢幽在哪。
汐泷没甚在意,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虽然……还是那么无聊。
汐泷磕着后漓从山下带来的瓜子,一面将瓜子皮丢向洞口,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连瓜子皮都没你的份。”
汐泷嘟着嘴似是很不满,料到了没有人会回答,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汐泷拿起扫帚将洞口的瓜子皮扫去,就在这时,洞口一道蓝色玄光,光芒太耀眼,汐泷眯着眼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睁不开。
突而,狂风劲起,草木色变,整座山的野兽狂吼,似是在恭候的他们的王。
不单是野兽,妖魔人类亦然,连岳山上的魔族纷纷躁动,体内魔气不安分的流窜,修为高深些的尚能自控,修为低一些的被窜动的魔气折磨的满地打滚。
长御墨白观此异状,纵身而来。
汐泷退开洞口,在自身周围设了屏障,强撑着眼观察着洞口。
长御墨白亦不例外,墨白修为尚且不足,只好站在长御设下的结界内。
片刻,洞口一道白光刺眼,洞口的结界消失了,一道深蓝色的人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