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宁神医有没有那种爱到骨子里的经历呢?”皇贵妃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宁柏竹,忽然浅浅的笑出了声音,清冷的笑容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的清晰,这声音更像是夜空下的黄鹂鸟一样的动听,让人着迷。
宁柏竹有一些音控,面对这样的声音有些抵挡不了,她呆站在那里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皇贵妃一眼,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宁柏竹心中一凛,复又低下头去,回答道:“回皇贵妃娘娘的话,柏竹未曾经历过,柏竹自小生活在穷苦人家,自己一天一直都是在生计奔波,哪有这样机会去接触什么情情爱爱的,有那样的时间倒不如留着想一想明天的晚饭在哪里!”
“说的也是,宁神医,你可曾知道就算是出声在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会有很多生不由己的时候,我未出阁之前,也曾像其他王府中的公子小姐们一样偷偷的跑出去逛灯会,游夜市,也是在那个时候我遇上了毕生所爱,可是我们终究没能在一起,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出现在着偌大的如同金丝笼的王宫里。”
皇贵妃说话的时候,话语里面待了一丝的苍凉,或许任人都有身不由已的时候,有些人的身不由己葬送的往往是自己的一生,宁柏竹直觉这个女子是可怜的,可是宁柏竹更不是什么宅心仁厚之人,这样的感情牌会打的不止她一个。
“王若是当年你爱之人真心爱你,也不会让你入了着牢笼,不是吗?宫虽大,像是金丝牢笼,可是皇贵妃娘娘却不知道这些年一直真心守护着的便是着金丝牢笼的主人,难道皇贵妃娘娘从来不曾感动过吗?”宁柏竹想起可汗身上的毒,心里却多了几分悲哀,为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这人葬送了多少无辜?
“金丝牢笼的主人,宁神医说的是呢?当年若不是因为自己着一念之差,我大概已经跟着那个人远走高飞了吧,只是没想到自己着阴差阳错却让这许许多多的人跟着自己做了陪葬。”皇贵妃抬头看着月亮,眼角忽然滑下泪来,这让宁白族有些措手不及,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皇贵妃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宁柏竹对不起,人生在世不能自主的时候太多,还望这最后一次能够赐我解脱,也能够让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我向你承认,可汗身上的毒是我下的,当年是他从山贼手中救下了我,对我一见倾心,可我爱上的人却是别人,这是解药,烦请您转给可汗,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可好?”
皇贵妃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来,递到宁柏竹的手里,宁柏竹看着手里的药瓶,脑子里一片混乱,皇贵妃所说的完满的句号是怎么回事宁柏竹脑海里一道流光闪过,快到宁柏竹根本来不及抓住,就在宁柏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将皇贵妃抱在怀里。
“不要,音儿,请你不要离开我,不,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你想去哪儿我都愿意让你去,只要你活着!”原本威严的可汗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的女子居然泣不成声,他握着女子的手身体颤抖着,显然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就在刚刚,他在宫门口的转角处,将所有的事情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他虽然恨这个人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他,可是在知道这个人即将死去的时候,心里还是跟针扎一样撕扯的疼起来,他伤心难过,也觉得不甘,为什么自己的真心对待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一直到这个时候宁柏竹才看清,皇贵妃的肚子上不知何时已经插上了一把匕首,鲜血已经将衣服的下摆全部染红了,这样大面积的流血明明应该有很浓重的血腥味才是,可是宁柏竹到现在也没有闻到一丝的血腥味,这是为何,宁柏竹忽然想起进门时忽然闻到的异香,大概是因为香味过于浓郁,反而将血腥味遮掩了,若是可汗没有出现,杀害皇贵妃的凶手就是自己了吧可是可汗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你最后还是来了。”皇贵妃眼角滑下的眼泪是对可汗的内疚,也是对自己的软弱无能的控诉,这样一个深宫中的女子从来不去可以争宠,也从来没有问可汗要过什么皇后之位,她存在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了小半辈子的男人罢了。
可汗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是抚摸着皇贵妃的脸,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眼泪就像是决堤了一样的流淌下来,将皇贵妃的发丝全部沾湿了,这样的可汗大概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禁锢你太久了,对不起!”
“冥公子,是我对不起你,谢谢你最后还陪在我身边,现在,我想与宁神医说句话,可以吗?”皇贵妃的眼角也带上了泪水,原本以为能够守护好他的,却没有想到自己终究还是不够聪明,自己大概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自己根本已经忘了如何运用权谋。
可汗看了宁柏竹一眼,终于还是将自己心爱之人交给宁柏竹,然后走的远远的站着,银白色的月光下面,宁柏竹似乎看到可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她忽然有些疑惑了,爱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毒药,能够在一夕之间,就让一个壮年心死步入老年。
“宁柏竹,我们终究是都不过你,只希望你能够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可好?”皇贵妃拉住宁柏竹的手,目光充满了恳切,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有眼睛里面流出来的神色是绝对骗不了人的,宁柏竹看着皇贵妃,忽然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