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探走了,岑青禾也不用憋着藏着,倒了一杯酒,她侧头看向商绍城,皮笑肉不笑的道:“商总监,这杯我敬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有幸认识轩哥和仁哥,这次更不能有机会来滨海参加仁哥新店的开业典礼。”
商绍城看着岑青禾,这是打算给孔探报仇雪恨了?
心底说不上是可笑还是可气,他拿起酒杯,同样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回道:“你是得敬我,应该的,我也受得起。”
说罢,他垂下黑色的睫毛,仰头一口全干了。
岑青禾跟他置气,眼皮都不眨一下,也跟着全干了。
这杯喝完,只见岑青禾又倒了一杯,然后提杯对商绍城道:“这杯酒敬商总监两个月来对我的照顾,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面,以后有机会,商总监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随传随到。”
商绍城什么都没说,她举杯,他也跟着举杯。
明明是一副下属感激上司提拔知遇的动人场面,但不知为何,白冰愣是看得心里冷飕飕的,总觉着岑青禾跟商绍城不动声色的外表下面,似是有一道道的冷箭在咻咻飞过。
她偷着在桌下拽了把陈博轩的手,陈博轩马上反握住,不让她出声,以免打扰他欣赏这场难得一见好戏的心情。
最乐意看这种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戏码了,关键难得有人敢跟商绍城叫板的,而且商绍城还乐意陪她玩儿。
陈博轩就知道,不管商绍城嘴上拒绝的多么信誓旦旦,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孔探前脚一走,他后脚立马活过来了,也乐意多说话了,即便这话里面,十句有九句不中听的。
对面岑青禾跟商绍城刀光剑影,兀自过招;这边陈博轩边吃边喝,边聊边看。
等到沈冠仁招呼完其他朋友,推门进来的时候,只见桌上已经空了两个茅台酒的瓶子,而岑青禾手边还有一个,她脸色微红,映着一身珊瑚红的裙子和口红,煞是好看。
“你们几个喝了这么多酒”
陈博轩笑着回道:“可不是我跟小白喝的。”下巴一抬,他意味深长的道:“禾姐跟绍城正在交流感情,顺道切磋酒量呢。”
沈冠仁多聪明的人,之前听说孔探被架出去的,这会儿再看商绍城满眼‘宠溺’的望着岑青禾,也知道这是一出相爱相杀的戏码了。
勾唇浅笑,沈冠仁说:“他们两个是该坐下来好好交流一下了,绍城是刀子嘴豆腐心,青禾又是直性子,有时候两人都是好心,却总是闹误会。”
陈博轩闻言,马上把话接过来了,“可不是,就上次薛凯扬那事,其实谁都不怨,怨也就怨薛凯扬那孙子。”
岑青禾一听薛凯扬都沦落到孙子辈儿了,秉持着好兄弟讲义气的宗旨,她硬着头皮咳了一声,然后道:“轩哥,其实那天过后我跟薛凯扬见了一面儿,我俩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没多喜欢我,我也没多恨他,我俩当情侣一定是不合适,但当朋友,我觉得他人还不错。”
岑青禾不乐意两头讨好两头骗,所以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免得大家以后再来个狭路相逢,她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陈博轩听后,下意识的眉头一挑,出声说:“薛凯扬那小子的口碑,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差,之前看你跟他在一起,我还特地打听了一下。你别被他的三言两语给骗了,担心那都是鳄鱼的眼泪。”
岑青禾道:“他私生活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只看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儿。他要是拿我当朋友,那我就拿他当朋友,他要是拿我当猴耍,那我自然会离他远远地。”
岑青禾不是不听劝,只是不乐意从第三人的口中去看另一个人的好坏,是非对错,她都要自己来品。
陈博轩听出岑青禾的言外之意,所以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他这两句还是替商绍城点的。
岑青禾也怕商绍城有想法,所以不待他出声,她主动对他道:“商总监,上次谢谢你出手帮我,你也别觉着我不知好歹,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我也领你的情,但我跟薛凯扬这边,也不会当不成男女朋友,就连朋友也做不了。你有你的三观,我也有我的为人处事之道,希望我们互相理解。”
说完,稍微抿了下唇,岑青禾又补了一句:“之前跟你吵架是我不对,我没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我跟你道歉。”
话说之前扛了那么久,岑青禾始终觉着自己没错,最起码不占大错。可是此时此刻,待她说完仍旧要跟薛凯扬保持朋友关系的时候,她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一丝丝的心虚,想要跟商绍城服个软,借此来降低他的愤怒值。
待她话音落下之后的头五秒,包间中都是鸦雀无声的。这属于岑青禾跟商绍城关系变革的重要时刻,闲杂人等莫要插嘴,以免以后出事儿沾包。
商绍城的心情如坐过山车一般,一波几折。听她说还要跟薛凯扬保持联系的时候,他真想甩手就走,可当她说自己做错了,跟他道歉的那一刻,他又不可抑制的心底一软。
该死的,他的心不听他的使唤,总是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而变化,这种情绪让商绍城烦躁不堪。
最后,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只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你的事儿,用不着跟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