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季榆方才所说的, 对方并不是他能够招惹得起的角色。
只要手中拿着这块令牌,就是这会儿眼前的人直接提剑将他斩杀于此处,都没有任何人敢多说一句话。
“那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季榆见状,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好转,“等我请你喝酒吗?”
这个没脑子的家伙,难道不知道,只要他多耽误一会儿,就有可能会多牵连一个无辜的百姓吗?
“下官……我……小的这就去!”一连换了几个称呼,青年脸上的惶恐之色越浓。
越是明白手中这东西所代表的意义,他就越是不敢有任何造次。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长。
恭敬地说完之后,青年看着面前的人那拧得更紧的眉头,猛地回过神来,赶忙转身往外走去。
要是他再傻愣着站在原地,对方误会他是在阳奉y-in违怎么办?反正只是锁个城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他才走出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少年稍显冰冷的声音:“等一等。”
青年的身子顿时一僵,胆战心惊地转过身来,生怕面前这个年岁比自己笑了许多的少年,说出什么对他不满的话来。
“差人去城里挨家挨户地询问各人的身体状况,”好在季榆并没有追究对方先前无礼的举动,只是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凡是碰上有症状相似的,都带到回春堂去,让那儿的大夫诊治一番。”
曲长歌和其他几名大夫这两日,都待在那里替人看病。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眼前的人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怀疑:“你应该知道患了这次的疫病的人的症状吧?”
他并不认为曲长歌他们先前通报的时候,会将这样重要的事情,给遗漏掉。
“知道!知道!”面对季榆的话,青年不敢有任何反驳。
关于在城中出现的这个古怪的病症,昨天那些大夫确实来和他说过,只不过他压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罢了。不过,就是他真的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把所有身体不爽利的人,都一块儿带过去,总不会有错不是?
“还有,”瞥了眼前这个突然就变成了应声虫的家伙一眼,季榆有些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把东西还我。”
听到季榆的话,青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令牌,小心地捧到了对方的面前。
伸手接过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季榆看了跟前的人一眼,这一回这个榆木脑袋却好像突然开了窍,无需季榆再开口,就明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在告了声辞之后,就急匆匆地出了房门。
看着青年快步地走远,季榆将手中的东西收好,想了想,还是从墙上翻了出去。
他可没有那个心情,去应付那些有可能会出现的官家侍卫之类的角色。
出了那县令的宅邸之后,季榆也没有在外面闲逛,直接回了客栈,靠在床头打量着那枚吓住了青年的令牌。
如今坐在高位上的那名看看年满二十的天子,对于百里承可着实是信任得很,这代表着“如帝亲临”的凭证,只是对方所赐予的东西之一。要不是碍于军不干-政的规矩,说不定百里承这会儿早就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了。
就为这,有不少人还曾怀疑过,天子是否暗含捧杀的心思,可这么多年下来,那两人的关系依旧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改变。
只是,近些年来,百里承的声望越来越高,甚至已经隐隐有了功高震主的势头,便是龙椅之上的人不在意,也总会有人拿此做些文章。
——若是少了些波澜,故事总是会太过平淡乏味,以至于无法吸引人不是?
想到书中的那些波折,季榆略微弯了弯唇角。
即便这会儿剧情已经出现了不少偏差,但那所谓的命运,总会想方设法地,将事情往既定的方向牵扯,就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那些剧情的上演。
奖手中的令牌收入怀中,季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算再等一会儿,百里承他们要是再不会来,他就自个儿去找他们。
他去县令的府上跑了一趟的事情,总得告诉那两人吧?而且剩下的事情,也都还得由百里承来接手,毕竟从道理上来讲,他并没有任何官位在身。
“对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季榆有些疑惑地抓了抓脑袋,“那个县令叫什么名字来着?”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季榆拉开门下了楼,准备去外头走一走。一个人在客栈里傻等,实在是有点太过无聊了。
然而,也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不巧,季榆还没来得及走出客栈的大门,就撞上了回来的百里承和曲长歌。
“你们的‘一小会儿’还真长。”见到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往里走的两人,季榆没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
要知道,这会儿城里就连封城的告示都已经张贴出来了,县衙外头也已经聚集了不少滞留在城里的货郎和商贩,对这种没有任何预兆的事情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又有一位大夫染病了。”听到季榆的话,曲长歌沉默了片刻,才出声说道。
在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会传染的疫病之后,他们在与病人接触的时候,已经足够小心了,可终究还是无法彻底隔绝染病的可能。
听到曲长歌的话,季榆愣了愣,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不是大夫,不知道这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