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也要斩草除根。”
“是”
……
往千城走出结界,注意到刚才一进门便吐出的深红血中,出现一缕缕黑气,久久环绕在上不得消散,他念诀一挥清扫干净。只是这心中的尘,却怎样也无法抹去。
从他刚结婴出关后,便知晓六师姐在三十年前结婴成功,同时得知当日到底是何人使暗招将夺灵钉打入自己体内,师父携上三师姐与她外出一同寻仇解毒。如今大师兄被掌门派出,二师兄和五师兄闭关,只要十师弟寻不到四师兄,就算有七师兄同行,元婴初期,也不足以为惧。可是就算如此计划周详,再扪心自问自己的心,是希望四师兄被寻到?还是寻不到呢?
他无力细想,一瞬走出山门,确定无人跟踪后,来到约定之处。
“哥?”
往碧菡没想过这么快能见到往千城,有些意外,“你灵息不稳,能否胜任此次行动?”
“父亲已事实告知于你?”
“是的。”
“你怎想?”
“我怎想?这句话应该换我问你才对!”
“问我何事?”
“哥,你实话对我说,你是否不愿帮我?而想要将往如烟留存于世?”
往千城惊讶地望着眼前自己的这个妹妹,原本从小生来天赋平庸,家中期望都落在自己身上。他不曾有多异想,只求努力修炼入台阁派慧眼,以换得往家安生立足之本。可那一年卓山轩天道人竟然相中于他,从此他有了机会得以脱离宗门,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修仙路。没想到同时那人发现了别人不曾察觉的事情,原来熟睡在襁褓中的往如烟,体内还有着另所有人惊叹的金灵。
往家的他和往如烟归入卓山后,如今要靠在台阁立足,就必须再出一个能让台阁派掌门看得上的人。终于,往碧菡在筑基后,逐渐成长为现在的元婴后期,成了众星捧月的往家天才。为了避人耳目她今日特意换了身素色长袍,秀发挽于耳后做髻,可这样也挡不住她浑身散发的仙灵之气。
可这,原本就应该是别人的……
“你怎会如此作想?”
往碧菡听闻一言,苦笑一声:“果真如此!你骗得了父亲,却骗不了我。”说着抬眼,目光晶莹闪动,眼泪不曾落下,冷冷地说道:“你与她同门近六十年,明知有她无我,你若是当真从无机会下手,对我而言是绝不会相信的。”
目光渐渐从往千城身上离开,望向窗外远方不知何处,娓娓道来: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喜欢她,恋上了她,而舍不得下手。”
往千城心中陡然一升,喷出一口鲜血,顿时脸色如死灰般苍白,喃喃低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往碧菡斜眼一瞟落在脚边的红血黑丝,冷笑一语:“我的好哥哥,你甚至还为了她滋生心魔?真是不值得,不值得!”随后叹气一声:
“哥。你心中有魔,此次结婴已属侥幸,长此以往,若至出窍,必死无疑。杀了她,你才能斩除心魔。”
“不是的,我没有!”
往千城双手抱头,发狂地对着往碧菡怒吼,腰间的青笛玉环幻作成剑,一时间风暴骤起。若不是往碧菡提前将结界做好,他的此等动作,必然被有心人发觉。
往碧菡默然不语,待往千城疯狂过后冷静几分,她才开口道:“哥,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父亲为何是在前不久告知我,而不是三十年前。那一日,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一无所知,将这绝好的机会溜走。父亲明明每隔一段时间会将她的境况和画像都给我,为何迟迟不把这等实情告知于我?若是那时,我定能一剑了结她,你我如今也不用此般痛苦。”
说罢,她将灵盘绽开,可明明是雪白浓郁般的白雾,却有丝丝黑气缠绕其间,乍一看不显眼,可对于同样受苦的往千城来说,夺目刺眼。
“你的…心魔?”
“是的,那日在隐陵界,我向她求助,她冷眼离开。我们深陷囹圄困局,四处受敌,最后两败俱伤,勉强脱身。也是自那日起,我心生怨魔,直至父亲获知此事,告诉我实情。”
往千城言语中微带诧异道:“那你现在呢?”
“现在?我早已看开,若是她的命能换我一命,为何不可?”
“以一命,换一命?”
“她的命,可换回你我二人修仙之命。难道…还不够你动手吗?”
“要我…动手?”
“如若你不愿,想保住你卓山弟子之位,我动手可未尝不可!要知道当年父亲可是为了你,全部手刃完那些护送往如烟的自家族人才离开,如此得以避免暴露身份。那些身为往家族人的命,难道都不是命吗?若不是你将她放任至此,逼得我们如今不得不出手杀她后,往家势必将与卓山为敌。倘若此次由我来动手,便是往家灭门的结果!”
往千城早已没有云淡风轻的面容,痛苦吞噬着他仅存的幻想,双手掩盖着满脸的扭曲,深深长叹一气,无力回应道:
“唉……碧菡,不必徒增变数。我的心魔,还是由我来吧!容我再想想……”
“哥!你若是再想下去,你我都会没命的!”
“……”
往千城回到卓山后整整两日未曾离开房间,自己刚结的灵气雾盘中已显出黑气。他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只需将一粒红丹握入掌心,看着那琉光金线缠绕在中间,那黑雾便会冉冉隐没其中,毫无踪影。
令牌响起,往如烟那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