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究竟讲了什么故事,两人其实都没有看进去,在黑暗中,两人只是并肩坐在一起,姜辙把陈似锦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中,然后郑重其事地放在膝盖上。他若有所思地用自己的手指圈着陈似锦的无名指,在不住地比划着。
姜辙承认他的确是有点心急,两人才在一起一百天,许多情侣会做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尝试过。但他并不介意把这些挪到婚后再去做,有些人惧怕婚姻,完全是因为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们一心以为再好的爱情一旦被平淡的现实介入就会失去魅力。
姜辙觉得这些都是扯淡,爱情就是爱情,管你是学生时代的爱情,还是坟墓里的爱情,都应该是甜甜蜜蜜的,失去了爱情就是失去了爱情,怎么可以拿婚姻作为借口?婚姻,是多么神圣的一件事。况且,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事是,他已经三十二岁了,女朋友却只有二十五岁,他不得不升起了浓浓的中年危机感。
陈似锦任姜辙捏着她的手,她能感觉到姜辙冰冷修长的手指不住地在她的无名指上打圈,却不去阻止。
她和姜辙从大一那年暑假开始,就一直不咸不淡地相处中着,姜辙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把控地特别好,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想着法子就来找她,而是在工作间隙休假的时候偶尔来找她吃个饭或者看个电影,平时暑寒假的时候则帮忙搬个行李。他自然到好像两人就是普普通通的老朋友,陈似锦不自觉地就被他带了相处的节奏,慢慢地适应了两人相处的模式。
姜辙不紧不慢地,徐徐诱近般,自然而然地,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陈似锦甚至想不起来姜辙是怎么开口提出交往的,好像也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姜辙在帮她装新买的窗帘时,他随口说了句:“我帮了你这么多忙,你不如以身相许吧。”
她好像也没什么意外的,顺理成章地就答应了。
之后,两人仍然是之前的相处模式,唯一不同的是,两人会时不时地想起他们现在不同寻常的关系,会刻意地多留出点时间陪陪对方。陈似锦自认为,两人似乎已经跳过了热恋期,直接进入了老夫老妻的状态。
她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那些小说里写的,漫画画的,电视里演的怦然心动,万人非你的感觉,她统统都没有。说不想体验也是假的,但似乎也没有太多的遗憾,室友吴梦梦最近也谈恋爱了,每天傻兮兮地只知道捧着手机傻笑,已经被律所的师父说过好几回了,仍然改不过来。
这种样子太蠢了,陈似锦并不想尝试。
姜辙的手指动了动,勾起她的无名指,陈似锦低声说:“你别乱动。”
姜辙用空着的那只手捧过放在一边的爆米花问:“吃吗?”
陈似锦点了点头。
姜辙拣了一颗爆米花,说:“我喂你。”他轻笑,“张嘴啊。”
陈似锦沉默了会儿:“电影院里你看得清吗?”
电影刚刚演到黑夜里的事,光线都暗淡了下来,陈似锦眯着眼,只能看到姜辙模糊的轮廓线。
“当然,比如,这样。”陈似锦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粒爆米花沿着嘴唇送了进来,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咬住了爆米花,但下一刻她就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两片温热的唇也随之贴了上来,慢慢地在她的唇上含吮着。
陈似锦瞪大了眼睛,她含糊地呜咽了两声,姜辙哑声低笑:“乖乖的。”
他们在一起一百天了,牵手也是手到渠成达成的事,初牵在何时,陈似锦早已忘了,她只记得初吻是在姜辙的律所里,隔着一扇玻璃窗可以看到路灯光亮霓虹,她被抱着坐在姜辙的大腿上,吻得意乱情迷。
那是在他们交往第十天发生的事,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就这样水到渠成的发生了。
姜辙的舌头顶开了她的齿间,沿着她的牙齿慢慢地舔着。陈似锦紧紧地反握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抓着他肩膀上的布料,姜辙好像低声轻笑了下,将她搂得更紧了。
陈似锦被吻得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在恍惚中明白了,其实一切的错都在他,姜辙和三年前的他并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从感情,还是为人来说,是她自己打不起太多的热情。
又或者,是姜辙对她已经了解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无论是之前不咸不淡的朋友关系,还是现在的恋人关系,都是他在主导着进程。姜辙知道该何时牵手,该何时拥吻,他明白怎么做才不会引起陈似锦的反感,但相应的,也激不起她的热情。
每人都不会对有规律可循的工作餐抱有期待,对吧?
陈似锦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电影的故事转到了白天,光线渐渐亮了起来,后座有人尴尬地咳嗽了声,姜辙便把陈似锦放开了,他带着点不舍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哑着声音说:“下次我们不要出来约会了。”
陈似锦按着他的脑袋低了下来,她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今天我去你那儿,不过,明天你要送我去上班。”
于是,两个人都没有看电影的心情了。
姜辙一直都紧紧地捏着陈似锦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陈似锦偶尔用余光瞟向他的时候,他都在一瞬也不肯动地望着自己。陈似锦便收回了目光,有些懊恼地咬着自己的唇,不过,话已经放出去了,总不能再收回了,是不是?
结束电影后,姜辙看了下时间,因为陈似锦今天下班迟了,他们是改了电影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