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较宽的石板路,在路两旁林立着许多小巧的房屋,格局形状大同小异。屋外是一条排水的石沟,屋后则是一个或大或小的独立小院。
因为这些小房子都是依山而建,地势上前低后高,所以还能看见有些人家后院里种了菜。现在是晚饭的饭点儿,因此很多屋前都有妇女和儿童在淘米择菜,有些人家里还冒出了饭菜的香气。
有几个宅院明显比其他的要大,有老有小,住了许多人,经过这些宅院的门前时,偶尔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再往山上更远的地方望去,则有些四方形的水池,像是用来积攒雨水的。
挨家挨户的门上都挂了灯笼,虽然此时并没有点亮,但不难想象如果全都点亮的话,夜晚这条路必然像通往天上仙宫的仙径一样漂亮。
云小鱼边看边想:“这千水寨说是一座城都不为过。”她还想再多探些身子出去瞧瞧,却被楚菁娥拉住了:“老老实实坐一会儿吧。”云小鱼讪讪一笑,端端正正地又坐了回去。
轿子终于停了下来,有人掀起轿帘请云小鱼和楚菁娥下轿,云小鱼先迈出轿子,然后回身搀扶楚菁娥走出来。
云小鱼环顾四周,发现身处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院里,落轿正是一个厅堂的门口。这厅堂十分明亮,上面挂着的牌匾上写着“聚贤厅”。
向南霄和沈瀚亭等人此时正站在聚贤厅中说话,厅上三三两两地立了大约十几人,向南霄站在众人中间,他面色和气,与每个人似乎都很熟稔。
在他身后的地台上摆着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个仪态优雅的老妇人,她的容貌保养甚好,看来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正是向南霄的母亲—阮秋江。
宗子孝看见云小鱼和楚菁娥下了轿,走出厅来对楚菁娥道:“娘,你们来见见舵主夫人。”楚菁娥点了点头,跟着宗子孝走入聚贤厅。她径直走到阮秋江面前,行了个礼说道:“舵主夫人,打扰了。”
阮秋江起身走下地台,先回了个礼,然后微笑道:“南霄写信回来,说他请来了宗门的二当家任青龙堂堂主。”她说着看向一旁的宗子孝,“宗堂主年轻有为,他能加入群真会,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说是打扰。”
楚菁娥听着心里稍觉舒服了些,便道:“孝儿还年轻,但他很聪明,还望舵主夫人和少当家日后多照顾提拔他。”
阮秋江笑道:“这是自然。”她又看了看楚菁娥身边的云小鱼,问道:“这位是……”
“这是从前我府中的,叫云小鱼,她聪明伶俐,我拿她当干女儿一样,一直带在身边。”
阮秋江颇为仔细地打量了云小鱼几眼,轻笑道:“长得真是清秀俏丽。”
云小鱼听了微一屈膝:“谢舵主夫人夸奖。”
阮秋江轻轻点了点头,喊来旁边一个垂手伫立的男人,对楚菁娥道:“宗老夫人,这是千水寨的总管家吴忠。”她微侧身对吴忠认真嘱咐道,“给宗堂主挑个好院子,妥善安排下。”
吴忠道:“是。”
阮秋江对楚菁娥又道:“明晚是帮内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赛场就在后山。你们先看看房间满不满意,若是觉得还好,明天白天就先休息休息。晚上觉得不乏了,还可以出来凑凑热闹。”
“这些事我也不懂,还是让孝儿他们看去吧。”
阮秋江听罢笑道:“你要是觉得闷可以来找我,我那里人多,大家一块热闹。”楚菁娥也笑道:“那是最好了。”
就在这时,堂上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动听:“沈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云小鱼顺声望去,只见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从后堂里跑了出来。
她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穿一袭淡粉色石榴裙,外套一件鹅黄色棉衣,头发用一个小巧的淡绿色发夹别着。这几个颜色本来并不搭,但放在这少女的身上却衬托得她俏皮得紧。
这少女径直跑到沈瀚亭跟前,伸出双臂就搂住了沈瀚亭的脖子,欢叫道:“你怎么才回来,想死人家啦!”
阮秋江见状板起脸来,佯装嗔道:“青衣,没规没矩的,让人看了笑话。”
那少女撅嘴道:“我想沈大哥了么。”
这少女口无遮拦,堂上却无一人见怪,就连向南霄都不以为意,反而面带笑容道:“你心里只有你沈大哥,你见到他,就连我这个表哥都不理了。”
少女娇笑道:“一年三百六十日,三百日你都在寨中。可是沈大哥说去灵州,嗖就没了人影,一去又去这么久,我当然更想他!”
向南霄含笑摇头,转身对宗子孝介绍道:“这是我表妹阮青衣。”又对阮青衣道,“青衣,来见过青龙堂宗子孝宗堂主。”接着,指着楚菁娥和云小鱼道:“这是宗老夫人还有云姑娘。”
阮青衣逐一行了礼,最后看见云小鱼的时候,眼睛却盯在云小鱼身上不动了。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在云小鱼身上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忽然问道:“你是宗堂主的夫人么?”
她问得云小鱼一愣,不过还没等云小鱼开口,沈瀚亭已对阮青衣温言道:“青衣,要有礼貌。”他的话可比阮秋江的话管用多了,阮青衣立刻不再追问,只嘟囔了一句:“问问有什么不可以。”
云小鱼见阮青衣脸上还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便答她道:“我不是宗堂主的夫人。”阮青衣却好似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想再追问,又忍不住先看了看沈瀚亭,见他面色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