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来,朕打断他狗腿!”
英国公毫无诚意的往后躲了躲:“好怕怕啊。”
长安伯会意的问:“怕什么?”
“当然是怕我们借机敬酒之后陛下的报复啊,”定远将军别有深意的接了一句:“哦,我忘了,我们早就成家,孩子都一群了,陛下想报复回去都没机会……”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发出一阵讽刺而没有礼貌的笑声。
皇帝气的肝疼,抡起面前那盘蜜桃挨个砸了一回:“滚滚滚,别在这儿碍朕的眼。”
他憋了一肚子气,下意识就想出宫去瞧小媳妇,顺道再诉诉苦,想起那个婚前一月不见的风俗来,又恹恹的停了下来,提笔写封信,叫陈庆亲自送到魏国公府去了。
陈庆到的不巧,妙妙这会儿可不在家,方兰蕊前不久生了个小姑娘,她拿着自己缝制的小衣裳,往章武候府上探望去了。
“真乖呀,”坐在床边,妙妙看着新生的小外甥女儿,语气温柔:“生的像阿姐,长大了肯定是美人儿。”
“借你吉言。”方兰蕊身子倒好,躺在塌上,温声道。
“也是赶得巧了,等阿姐出月子,刚好碰上我出嫁,”妙妙悄声道:“可得记得去送我,唔——还要送份儿厚一点儿的礼!”
“好好好,少不了你的,”方兰蕊好笑道:“小财迷。”
姐妹俩说着话,正其乐融融,却听外边侍女脚步声近了:“夫人,文惠女冠来了。”
“是吗?”方兰蕊一喜:“外边儿太阳大,快些请她进来。”
文惠比她们年长几岁,约莫二十出头,许是长年累月念经诵佛的缘故,气息清澈,面容恬静,十分温柔和亲。
“叫你亲自来一趟,她的面子可是大了,”文惠从不踏出水宁庵,现下主动登门,还是第一次,方兰蕊由衷感念:“多谢。”
“说什么客气话,”文惠微微一笑,却上前去,仔细瞧了瞧新生女娃娃的眉眼,又自怀中取出一只银镯,小心的搁在她襁褓中:“一点儿小玩意儿,你别嫌弃。”
三人都是认识的,现下见了,少不得交谈几句,帝后大婚在即,文惠饶是身处庵堂,却也得闻消息,连声道了恭喜。
她毕竟是出家人,不好在府上久留,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了。
方兰蕊吩咐人好生送她出去,眼见那背影消失,方才悄声同妙妙道:“这样好的人,却是孤苦伶仃,我每每见了,都觉不忍,。”
“谁说不是呢。”妙妙跟着叹息一声。
……
许是因为太过期盼,那日子也一天天过得飞快,几乎是眨眼功夫,就到了大婚的日子。
妙妙前世出嫁过一次,诸多仪典倒还没忘干净,现下有纠仪女官在侧,也出不了什么篓子,心中有底,自然不慌。
这日清早,天还没亮呢,她就被叫起,沐浴之后着了里衣,又由宫里嬷嬷帮着开了脸,伺候着穿了皇后大婚时的衣裙。
那衣裙她是曾见过、穿过的,现下重新被侍女捧到眼前,却依然觉得惊艳。
正红袆衣灼灼如火,华美绝艳,上裳绣日月星辰,下裙绣凤凰展翅,素色腰带以银线绣五岳河川,华贵不凡之中,更显皇家雍容。
这衣裙唯有元后方能加身,乘坐车撵入太庙拜谒,只穿一日,却是几十个秀娘穿针引线一年才有的结晶。
衣裙繁复规整,妙妙自己是穿不上的,只伸臂站在地上,叫侍女们仔细穿着,最终将腰带系上。
“阿娘,”小姑娘尤且有心思嘀咕:“好热啊。”
董氏昨夜睡得不安,唯恐这场婚仪出现纰漏,听小女儿说这些有的没的,没好气道:“日子是你跟陛下一道定的,我有什么办法?”
再看她脑门上隐约有些汗意,又有些心疼,拿帕子擦拭过,道:“再忍忍吧,就这一日。”
自有人引着她往梳妆台前坐下,将发丝打散,梳高椎髻,簪九凤朝阳钗,另有东珠耳坠,各式环佩。
纤眉轻扫,妙目微描,面上淡淡一层胭脂,唇珠似是樱桃儿,妙妙本就生的美貌倾倾,这般装扮下来,当真明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天气热些,脂粉就免了吧,”董氏取了金柄玉扇,亲自递过去:“该叮嘱的都叮嘱了,阿娘也不再啰嗦,只要你过得好,就足够了。”
时辰快到了,妙妙却没出息的觉得鼻子发酸,轻轻应了一声,自母亲手里接过团扇,站起身后,遮住半张美人面。
魏平遥背着她上了凤撵,她辞别家眷,往宗庙拜谒去了。
如同前世一般,皇帝早早等在外边,牵着小妻子一步步走进去,拜过皇族历代先祖后,又往偏殿去,受宗亲跪拜。
一套规程下来,委实辛苦,天气又热,妙妙里衣都湿透了。
这还不算完,还得赶回宫里,受百官致礼呢。
小姑娘在心里叫了声苦,面上却还一本正经,皇帝与她夫妻多年,最明白她心性,偷眼打量她神情,不觉微微一笑。
宣室殿里可比宗庙好得多,最起码那里边儿有冰瓮,人一进去,便觉清凉彻骨,端的舒适。
妙妙前世做过多年皇后,现下更不会掉链子,静坐在皇帝身边,气度雍容宁和,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等受了群臣大礼,便被送着往寝殿去了。
“娘娘该累坏了吧?”宫人们将帷幔放下,玉竹与莺歌帮着她宽衣,将泛湿衣裙褪下:“也对,今天委实是热。”
“都过去了,”妙妙进了浴池后,才觉得自己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