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替她拢了拢大麾。
那冰凉指尖划过小姑娘细腻柔软的皮肤时微微顿了顿。
许是因为痒了,吴裙微微弯了弯眸子。
那双月牙儿似的剪瞳盈盈地看着他。
谢泊也笑了,他笑意温柔:“还冷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
暮色遥遥,雨气微寒。
山崖上吴裙抬头看着他:“你要去寻找你的长生了?”
她声音磕磕绊绊的娇软,虽是问句,心中却早已知道了答案。
鹤冠白玉的年轻道士目光温和不语。
吴裙轻轻笑了笑,声音清脆,在浓浓雾色中让人也不由弯起了唇角:
“我可能也要去别的地方了。”
她顿了顿又道:
“不过以后还会回来。”
谢泊笑意温柔:
“会再见的。”
他指尖冰凉,抚过那人精致眉眼。
那白鹤已等不及了,清鸣一声扇着翅膀。
谢泊已经走了。
皑皑崖壁上,吴裙抱臂坐着,最终却是一言不发。
玉门之外。
杨广看着手中信笺微微眯了眯眼。
许久却是笑了。
“王爷?”
军师有些疑惑。
却见那眉目沉寂肆意的杀神淡淡道:
“时机到了。”
心中不由一凛。
是夜,一队精兵秘密潜入隋宫之中。
夜色已深。
那白鹤悄无声息飞入帝踏峰中。
石之轩率兵在峰外候着。
见来人不由挑了挑眉。
“谢泊。”
那鹤冠白羽的道士微微点了点头:
“我来做最后一件事。”
他语气淡淡平静。
石之轩目光微顿,却是不语。
昨日还深不可测的邪帝,此刻竟已是散功大半。
连冠中发丝亦隐隐有成雪之迹。
两人沉默相对。
天快亮了。
谢泊淡淡往峰中走去。
“大人。”
手下铁甲将见状不由有些着急。
却见那青衣疏狂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帝踏峰中如今唯一可堪守护的便是和氏璧了。
和氏璧千年不散,亦可通灵。
斋主正坐在堂前念经,却见一蓝白道袍,衣袖清鹤的年轻道士慢慢走了进来。
他目光温和,却不知为何无端让人心底生寒。
“深夜叨扰,贫道”
“――想借玉璧一用。”
他顿了顿又温然而笑。
斋主敲着木鱼的手顿了顿:“你五脏破损,被人当了炉/鼎,要这玉璧也救不了。”
修目疏眉的年轻道长淡淡摇头:“我知道。”
他话音刚落便已出手了。
他作道家装扮,使出的却是魔门功法。
老尼目光微暗。
斋堂之中只见两道人影交错,连原本晴日里要出的太阳也遮蔽了。
帝踏峰上静静地。
天亮了。
谢泊叹了口气,拿起架上温润的玉璧来。
那斋主闭目坐在角落中竟是已经气绝。
和氏璧与圣舍利相似却又不同。
圣舍利是先人将自身内力储存于其中,终有断绝。
而和氏璧却是天地所蕴,生生不息。
慈航静斋保管已有多年却始终不知如何用,只说代天择主。
鹤冠白羽的年轻道长微微闭目。
嘴角竟已流出一丝鲜血来。
他五脏破损,本就无救,此刻强行吸了这和氏璧中能量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玉璧渐渐黯淡了下去。
分明已近白日,帝踏峰中却不见天光。
谢泊眉头紧皱,高冠所束竟已皆白。
凡人寿命不过百岁。
他曾借她千年寿命,如今也该还给她了。
草木摇落,顷刻间凋零。
众人不由大惊失色。
站在外间的石之轩微微眯了眯眼。
却已认出了道心种魔大法。
华山之上。
吴裙支手坐在窗边。
那松鼠不知什么时候找了过来,抱着尾巴立在她肩头。
它今日也格外乖顺,似是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安安静静的。
天明明将亮。
心口处忽然传来一阵绞痛,那痛意只有一丝,很快便过去了。
吴裙低头怔怔地看着鞋尖儿。
忽而落下一滴泪来。
那白鹤载着蓝白道袍的青年已经走了。
它飞了很远,从南至北。
在靠近皑皑险峰时却突然俯冲而下。
谢泊冠发皆白,目光温和地看向云巅。
“阿裙,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今天下已趋大乱,和氏璧预言之人江山易主势在必得。
可那玉璧一日不散,便始终会有下一个。
如今和氏璧多数已被他以邪帝舍利相吸,如今只剩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阿裙便要解脱了啊。
谢泊微闭上眼任由白鹤冲入深渊。
那道袍之上竟已皆是血迹。
“道士,你怎么还不走?”
穿着粉桃衫儿的小姑娘轻晃着脚尖问。
谢泊摇了摇头:
“你一个人在这儿太冷了,我陪你。”
他目光温和,倒叫人不好拒绝。
吴裙眨了眨眼:
“长生真的那么重要?”
这人已在这儿磨了她二十年,始终就是不离开。
鹤冠白羽的年轻道长静静看着她。
他看了她很久,从柔软的桃髻到那二十年始终未变的容颜。
墓室中静静地。
久到蜡油也燃尽缓缓滴落,才听见那人温柔道:
“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