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气色不错,很是欣慰,心情也跟着平复了很多。
她无比庆幸还有念橖在自己身边作伴,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段难熬的等待时光。
昨晚,念橖睡去之后,她反反复复地在手机上搜索着德国雪崩的情况。只是那场雪崩说小不小,说大却也没大到引来国际关注的程度,所以信息很难搜到。她自己却在这种焦灼当中耗得双眼都干疼了……
午饭后,白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郭晚晚去开门时没看监控,还以为是阿姨她们提前回来了,便把门禁打开了。可真和来者四目相对之时,她却又呆住了。
“师兄……?”
“晚晚?!”
池骋见郭晚晚出现在白家,神色之中也写满了诧异。不过他并非是那种喜欢把喜怒都表露在外的人,所以一秒钟之后又恢复了淡然的态度,把声音放得平稳,问道:“晚晚,你也来探望白教授的母亲吗?”
“小婶婶,这个叔叔是谁呀,你认识他吗?”念橖特别黏她,所以见她站在门口半天不回来,就自己跑了过来。
听到了“小婶婶”这个称谓,池骋收起下巴来,又下意识微微蹙了蹙眉头。目光流转中,除去错愕之外,更多了一丝不可名状的黯然。可介于那副隐忍持重的个性,他还是没有将自己最关注的问题问出口。
“你就是念橖吧?”池骋躬下腰来,对白念橖柔和道。
念橖点点头:“我没见过你哎,你是我叔叔的朋友吗?”
“对,我们是朋友。我经常听你叔叔提起你呢。”
“他说我什么坏话了吗?比如总是不按时写编程作业之类的?”
“他是没说过,不过你现在自己说出来了。”池骋笑道。念橖听了,忙懊悔状捂住了嘴。
“念橖啊,你不是说今天想给奶奶养的鹦鹉画张素描、给她个惊喜吗?趁着她们还没回来,要抓紧时间喽!”郭晚晚道。
白念橖一拍脑袋:“对啊!我都忘记了……这就去画!”说着,她便跑去拿工具画画了。
池骋自己将伴手礼放在了门口,在他开口前,郭晚晚便先介绍情况道:“师兄,白教授的母亲不在,她和朋友一起去教堂了。现在只有念橖。”
池骋笑笑:“既然这样,我就只好改天再来拜访了。晚晚啊,你和我出来走走如何?”
“好。”郭晚晚道。
池骋的心情便如同庭院里初冬时节的草木,有说不尽的怅然。刚才念橖叫郭晚晚“小婶婶”,她却泰然处之,仿佛对这个称呼没有任何排斥,他就知道在这场无声的战役里自己可能已经输了。
两人并排走在白家跟前的花圃中,脚踩在尚未打扫干净的落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缄默。长久的缄默……
“大师兄……”
“晚晚……”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却同时发了声,这或许就是同门师兄妹的默契吧。两个人都不禁笑了出来。
“还是师兄你先说吧。”郭晚晚笑道。
“白教授的事我听说了,所以伯母情况还好吗?”
“还算稳定,身体没出什么问题。但心里应该很着急吧……”她顿了顿,又道:“毕竟等消息是最被动的事情了。但愿他没事。”
“那你呢?你最近过得如何?”池骋又问道。
“我啊……”郭晚晚颔首笑笑,“在生死攸关面前,我的烦恼貌似都不能算事儿了。”
池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的感情一向是细水长流的,正如源起之时没有惊天动地的开头、也从未曾明着说过一般,不得不退出之时,也是这般细而无声。
隔了良久,他方才接着道:“晚晚,你很爱他,对吗?”
郭晚晚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大概……是吧。”她喃喃道。“爱”这个词,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说出过口,所以被道破心事之后顿时觉得双颊有些发烫,像是少女时代第一次被告白时一样。
“不管怎么样,你快乐就好……”池骋脸上依旧挂着十分绅士的微笑。
“谢谢你,师兄。”
“噢?谢我什么呢?”他挑眉笑道。
“很多很多。”郭晚晚知道池骋是个聪明人,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真诚道:“不管是毕业前帮我的那些事,还是现在。”
“不用这么见外。我总得为别人做点什么,才能感觉到自己依旧在被这个世界需要啊。”他意味深长地说。
这时,郭晚晚和池骋的手机同时接到了一条微博推送。
郭晚晚拿出手机来一看——是关于雪崩的报道!!!
在那次雪崩之后,次生自然灾害接踵而至,甚至在几个小时前又发生了一场更大的雪崩。十九人失踪,而迄今为止,搜救队员已经找到了三名受害者的遗体——他们身上没有证件,但从外貌特征来看,三人疑似亚裔青年男子。
“晚晚!”池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郭晚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