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昀鉴正要尝试着摸一摸她的头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然后挣扎着将腰间的水壶打了开,任那些丹药滚落出来后,随手抓起了其中一颗赛进了嘴里。
如果他没有推算错的话,那谢长安为什么伤成了那个鸟儿样子还能苟存一息,非常有可能是他那会儿就已经吃了长生不老药!
“宗昀鉴……”秦云昭从宗昀鉴的身上滚落下来,然后坐起身来就开始颤抖着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快帮我看一下,我背上是怎么了。”
宗昀鉴刚吃完那长生不老药,这会儿血气翻涌的厉害,但听了秦云昭的话之后也强撑着坐了起来,然后从屁股口袋里掏出最后一张黄纸,蘸着自己的血燃出火光来照明,看向秦云昭的肩膀。
只见秦云昭的肩膀上,原本是暗红色的凤图腾现在竟然变成了参杂着金色的模样,且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变成真的飞起来一样!
“你没事”宗昀鉴咽了下唾沫,然后扯着干得不成样子的嗓子笑得十分怪异“非死即生了这回……”
秦云昭正一脸懵逼的时候,却突然嗅到了一股糊味儿。
“畜生!”宗昀鉴咬着牙根挡下了突然袭来的一击,然后一把将秦云昭推的远远的。
“啊!”秦云昭突然一声惨叫,只觉得血液都是被火燃沸了一样,整个人都痛苦地蜷缩在了一起,但背上那暗红色的凤图腾却完完全全地变成了赤金色的光芒!
“快自断经脉!”
那方,宗昀鉴似乎是在跟什么较着劲儿,听着声音都觉得他牙根快要咬碎了一般,但在扭头看见秦云昭这样子的时候却不忘了提点她。
秦云昭疼得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但听了宗昀鉴的话后,索性心下一横,她不知道自断经脉到底有多疼,但想来再疼也疼不过现在了!
于是双手死死地握住了拳,然后将全身气力汇集于一处,最后越来越胀,竟然生生地将小腹处给胀裂开了!
“操!!!”
空旷的石楼里,秦云昭这一声怒吼听得正在攀爬青玉柱子的宋谷手一滑,差点儿没掉下来。
“你快点,我这幡杖撑不了多久!”程锦手里握着幡杖,另一只手蘸着乾的血在半空画着咒“我这咒术画完了你就必须得下来了!”
薛太平有些紧张地看着远处,然后将那【将明】竹令一抹,直接掷到了青玉柱子上面。
宋谷被这突然扔过来的【将明】竹令吓得手一松,整个人都拍进了水里,但谢长安却往后闪了一下,丝毫没有接他一把的意思。
“小先生……”宋谷游到青玉柱子旁边,抱住了柱子,然后满脸的委屈“砸下来,疼……”
☆、以身殉柱子
谢长安瞥了他一眼:“哦。”
十万分的无情。
宋谷觉得自己的少男之心已经化为齑粉,在这水池子里沉成水下白泥了。
就在宋谷还要挣扎一下,试图再刷一下好感度的时候,那青玉柱子竟然发出了碎裂的声音,紧接着,身上的光芒已经消散了的薛太平抬头看了一眼程锦那即将写完的咒语,又看了看插在青玉柱子上烈烈焚烧的【将明】竹令,将外套一脱甩到了宋谷身上后爬上了岸!
“薛太平!”谢长安见薛太平转眼间已经站到了岸上,双目通红,大声喝了一遍他的名字后,却是颤抖着双唇,什么都说不出来,但那双猫一样的眼睛却流露出了一丝悲戚,整个人萦绕着一种悲伤的感觉。
被红雾笼罩的薛太平低头看了一眼谢长安的表情,扯着嘴角对他笑了起来,然后脚下一蹬,对着那竹令插着的地方跃了上去!
“继续画!”谢长安快速游到程锦身旁,经过乾的时候从他手上抢下了宁过后,将匕首架在程锦的脖子上,满眼狠戾,连语气中都带了些杀意“往他身下画!他要是死了我杀了你!”
消耗自身真元画阵法的程锦这会儿已经快扛不住了,但还是忍痛封了自己周身几个大穴,正要继续画的时候,萧溯集突然抢过了他的幡杖,然后依照着他记忆中的样子开始复制程锦方才画的咒语。
吴漪泡在冰冷刺骨的池水里,抱着彻骨寒凉的青玉柱子,冷眼看着萧溯集耗着真元画咒语时那痛苦的神色,又想起秦云昭刚才决绝地转头就走,满眼疲惫和嘲讽。
她后悔了。
她是想辜清让复活,但她更希望秦云昭平平安安的,可现在这种局面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程锦见吴漪的神情,心神一动,扯了扯她的袖子,迎着她诧异的眼神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姑娘,在下不知道你们感情多深,但,她应该会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吴漪看着程锦那张五官深邃的俊朗容颜,眼眶中垂下两行热泪,咽下哽咽点了点头:“嗯,谢谢。”
秦云昭确实希望吴漪好好活着,这世界上,最希望吴漪好好活着的人一定是秦云昭。
曾几何时,彻夜不眠或是醉眼朦胧的时候,秦云昭都用调笑的口吻对吴漪说:“小爸爸,你可一定要好好儿活着,我这个不想结婚生子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玩儿死了,到时候你还得给我多烧纸钱,让我在九泉之下也做个快活的fēng_liú鬼呢。”